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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亲爱哒看到这段话的话就说明购买不足60%哦,啾咪~ “这东西好,怎么以前从没人想到过。”灵芝眼巴巴地看着白术夹出炭盆来,新添了银丝炭进去,忙忙地拿起手边的一指高玻璃瓶,小心翼翼地滴了两滴进去,登时满室飘香。
白术看着她把玻璃瓶子收好,这才道:“傻丫头,这就是大一些的熏笼,也值得你这般大惊小怪。”她拿起一边的热水吊子,灵芝见她要净手,忙上前给她挽起袖子。她歪头想了想道:“我倒是觉得更想火炕一些?”
“要我说,火炕才好呢!”今年入冬前,一手忙过给下人房统一盘炕这件事的白术忍不住对灵芝抱怨道,“偏我们这大爷啊,嫌弃蠢笨,死活不乐意。”
林瑜听她们一来一去的说话,忍不住插嘴道:“可不是蠢笨,摆在这里也不像。”下人房里自然以实用为先考虑,他自己可接受不了原本好好的屋子突然被火炕占去一大块的地方,想想就觉得丑。又道,“不过借一点热意罢了,火炕烧得太旺,难免有火气太甚之嫌。”
“多少人家还巴不得呢!”灵芝很是深知民间疾苦地道,“一冬天暖暖的,多好?只是不能罢了。”
“罢哟,哪里招来你们那么多话。”林瑜一边笑着摇头,一边竖起书本子,不跟她们计较的样子。他如何不知民生疾苦,正是因为知道,这才厚待在林家做工的仆役,毕竟他现在的能力范围有限。
更何况,他现在虽算不上寒暑不侵,但的确不是很畏惧炎热酷冷。就像是他说的,借点热意便可。不过,这个实在不好解释,天长日久的,她们自然知道。
见林瑜不理她们了,并没有恼,白术这才回身戳了戳灵芝的眉间。俩小闹惯了的,白术倒也不至于为此责怪灵芝,只晚上睡觉前难免教导她以后莫总是这般有口无心。
她如今已经十六了,也没个嫁人的意思。早就打定了注意在林家长长久久的待着,到年纪了就自梳做个嬷嬷,亲眼照看着自家大爷才放心。但是灵芝已经十岁了,虽不知大爷对她是个什么安排法,但是必不能像她这样的,少不得多教导教导。
白术翻了个身,睁着眼睛看着黑黝黝的床顶,不自觉的有些忧愁。听着自家大爷平日里说的话,并不觉得纳妾有什么好,灵芝自然不能走这一条路。不过,掰着手指算算自家大爷翻年也不过七岁,不由得又笑自己杞人忧天,胡思乱想得太远了些。
一闭眼,后半夜倒是睡得格外香甜。
林瑜哪知道灵芝小小年纪的、在他眼里还是一个小学生,白术却开始担忧起她的以后来,见她不是很精神的样子,就叫她回去休息。
白术哪里敢多休息个一日半日的,虽说在正月里,但是今年比起往年格外不同一些。林瑜正经除了孝,一些人情往来便得走起来。虽因为没有嫡亲的长辈带着,林瑜可以不用出门,但是人不到礼得到,倒比往年这时候要更忙碌一些。
这种事林瑜一向是三不管的,白术实在拿不准才问他。索性这段时间的人情往来在年前就已经慢慢地收拾起来,倒也不必十分上心。她只消看着婆子从库房里搬出家伙来,一一与单子对上便罢。回礼这事自有灵芝盯着,便是这样,仍旧忙忙碌碌了大半日,林瑜眼前一时到没了人。
今日却是难得清净,林瑜看看自己稍稍长开了一些的手骨,一伸手,一本封面上写着君子六艺之射、御篇的书籍出现在手中。所谓君子六艺,出自《周礼·保氏》:“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一曰五礼,二曰六乐,三曰五射,四曰五御,五曰六书,六曰九数。”虽是古称,但如今亦有教学。更何况本朝马匹尽有,便是学起来也不甚麻烦。
遥想汉唐之时,真正的贤臣哪一个不是提剑上马便为将,下马捉笔是能臣?到了宋时,武人地位被贬低到了尘埃之中,如今虽好些,到底再无诗仙李白一般,能写的出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这样的诗篇了。文不够,尚武精神更不够。
也是,林瑜握着书卷笑了笑。要是汉人都惦记着恢复汉唐尚武风气,如今的皇帝怕是要担心自己屁股下的位置是不是坐得稳喽!
听得外面白术和灵芝说话的声音,林瑜心念一动,手里握着的书卷消失。两人走进来便看见自家大爷拿着一卷晋史看得目不转睛,连姿势都不带变动一下。
白术悄悄地抿了嘴,想笑又忍住了,上前推了推他道:“快动动,一会儿又该喊身子麻了。”
林瑜从书册上方抬起眼睛,干脆放下没看多少的史书,问道:“忙完了?”
“可不是完了。”灵芝不雅地举起胳膊伸了个懒腰,被白术拍了一下忙放下手,道,“账册子都拿来了,您听么?”得到林瑜的首肯之后,她脸上一乐,偏要忍着不做出来。林瑜哪里看不出来呢,只不动声色的看着。
只见她往绣墩上一坐,面前热茶一盏,又拿了林瑜书桌上的镇纸一拍,摆开架势就阴阳顿挫地报起来。
真真是大小玉珠落玉盘,林瑜一行听,一行笑,等她报完,先不说别的,只对白术道:“倒该赏她一份说书钱。”
“可不是。”白术也忍不住,又嗔她,“显见的是故意说来惹人发笑的,说罢,要什么赏赐?可要一簸箕的新制铜钱?”
灵芝故作牙疼地捂了右脸,道:“好是好,就是太磨牙了些。”
林瑜大笑,忙叫外头的钱嬷嬷领她去玩:“一年到头了,也该松快些。”等人高高兴兴地走了,方对白术说,“必是你出的促狭主意。”灵芝小丫头梗得很,又呆,哪里会想得到这些。倒是白术早些时候是林母身边的开心果,最是爱玩闹,这几年留在林瑜身边做了个内管家,这才沉稳起来。再者,这些人情往来上的事,灵芝哪里比得白术。那些人家又是刚刚重新走起来,好不好,白术心里知道。
白术见自己大爷一下就猜到了,也不惊讶,只是笑。
林瑜见状摇摇头,心里承她的情,道:“人走茶凉不外如是,哪里计较又得了那么多。”白术见他的确不放心上的样子,这才略略减了一分忧心。这三年来,自家大爷又要撑起这一个家,又要独自一人扛起为母报仇这样的大事,对一个才七岁的孩子来说实在太不容易了些。就算是天赋才智,也是艰难。
“话是这么说,到底意难平。”白术上前,温柔地将他滑下些许的被子往上提了提,“往年先老爷帮过他们那么多的忙,当面一头谢,如今却嫌躲得不够远。”百年书香之族也不过如此,比起她以前看过的不要脸面的庄户人家又有什么区别呢?
“父亲原也不是为了为了他们的谢。”林瑜笑道,见她实在不开心,便安慰她,“你只见那些势力人家身前身后两张脸,却忘了还有如京城海叔那样表里如一的厚道人。古董尚有真假,何况人心,只当交了束脩从此看清楚那几家人罢了!”
白术听了,更不高兴地一翻眼睛,气道:“就您大方,平白拿出那么多东西去,可家里的产业还没拿回来呢!”虽说还有先夫人的嫁妆,也是林瑜亲管着的,但是为了掩人耳目,出息一向直接送去张大舅那边。这几年一直坐吃山空,白术心里不由得便有些焦急。
“原来是为了这个。”林瑜不由得失笑,然后道,“莫急,若只是产业的话,过几日就能拿回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外头原本带着灵芝出去玩的钱嬷嬷匆匆地领了人又回来了,她在林瑜和白术疑问的目光中站定,道:“外头张总队有要事找您。”
林瑜一掀被子,折身下榻,对着白术笑道:“看,我的卦再准不过的。”
也难怪,能隐忍三年,一出手便雷霆般解决有举人功名的一家人,这样的人又岂能以常理度之。他能看出奶兄的破绽才是正常,林如海心里一叹,这般的天授之才,竟没生在自己家。便是林润之没福,先去了地下,他也忍不住眼红。
“在我自己的家里,要做什么事情又有多大的难度呢?”林瑜简简单单地叙述了一下当年他怎么指示林老管家把看烛火的下人引走,又怎么开棺验尸的。然后道,“病亡和外伤致死,这里面的差距,就算是我这一个小孩子,也是看得出来的。”
但是,你那时只有三岁。没想到林瑜竟然简单粗暴地开棺还亲自验尸,林如海神情复杂地抬起茶盏啜了口茶水,然后道:“你倒不怀疑是我做的手脚?”
林瑜定定地看了眼自己这个清雅俊朗的堂叔,然后露出了一个进书房以来第一个笑容,道:“这对您又有什么好处呢?”他怎么会没怀疑过呢?只是,林侯一家虽然分宗出去了,但是两家人家向来走得近,否则也不会连宅子都在一条街上。他的父亲林润之当年上京赶考,住的还是林如海家。寄回来的信件中也提过探花堂兄尽心尽力为他解答疑难,打听主考官喜好这样的琐事。
无论是从情分还是从目的上看,林瑜都找不到林如海要害自己父亲的理由。
林如海想起了自己那个年级轻轻便遭了不测的堂弟,叹道:“你那时候太小还经不起风雨。”虽然现在看来,简直太经得起了。林如海一顿,接着道,“我不愿你知道另有一个原因,便是打死了你父亲的那个人,如今已经一家被流放去了宁古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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