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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东西虽然老,但一只枯手却比铁石还坚硬,脖子被他扣住,胸口顿时一阵窒闷,剧痛难当,眼前一黑,差点就晕厥了过去。
大概是这老驼子终于恢复了些理智,把手掌一松,我顿时软绵绵地瘫倒在地。捂住喉咙连咳了几声,从地上爬起。脖子上肿了了一圈,又痛又痒。
“你给我再说一遍!”此时的老驼子简直就像一只狰狞的恶鬼。
我强忍着心中的惊惧,道:“那姓钟的死死了!”只说了这几个字,顿时就咳嗽得弯了腰。就刚刚这一瞬间,我已经被这老怪物伤了咽喉。
老驼子双目圆睁,站在那里呼呼地喘着粗气,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怎么死的?”
我当然不会说出南疆古墓的事情,只说他是病死的,后来尸体也一把火给烧了。那老驼子一双浑浊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我毫不怀疑,我要是说错一个字,这老怪物就可能直接扭断我的脖子。
我背后冷汗淋漓,脖颈处剧痛难当,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也不躲避他的目光,直直地面对着他。
那老驼子盯了我一会儿,突然捧着肚子大笑起来,笑道最后,居然在地上打起滚来,嘴里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话,一会儿笑,一会儿骂的,简直跟个疯子一般。
我悄悄地打量着身后的退路,想着找机会逃走,但不一会儿就打消了念头。这老怪物虽然看似疯癫,其实警觉的很,我要真有什么异动,恐怕还没逃出几步,就得被他给弄死。
这老东西发疯,我就能在一边看着。过了不知多久,这老驼子才从地上站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连声道:“死的好,死得好!呵呵呵,死的真是太好了!”
见到我站在那里,过来一拍我的肩膀,道:“徒儿,刚才没伤着你吧?为师实在是太高兴了,一时失手,一时失手,哈哈。”
他连着笑了几声,脸上却没有半分笑意。
我忙低垂了头,道:“徒弟不打紧的。”
老驼子看了我一眼,道:“你刚才就没想着逃命?”
我心里一紧,也不敢抬头去看他,说道:“要是我敢逃,这会儿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老驼子蓦地爆发出一阵大笑,在我肩上连拍了两下,道:“你这小子,聪明!哈哈,以前为师怎么就没看出来,倒是白白糟蹋了你这块宝玉。没事,回去之后,让为师好好教教你,那也不晚!”
说完,笑声就是一敛,戈然而止,背着手往前走去。
我在后头追上,只见这老头佝偻着背走在前头,头发斑白,身后还挂了几根枯草,也没摘去,除了阴森恐怖之外,倒生出了几分寂寥的意味。
这之后的一段路,那老驼子再也没说半句话,我更是连大气也不敢出,强忍着脖上的剧痛,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后面庞贝三人排列前行,面白唇乌,神情木讷,鬼气森森。
在这山谷中行进了大约数里地,就在一片青灰色的岩石下见到了一座年代久远的破庙,年久失修,早已经破败不堪。从那庙宇穿过去,就见到了几座低矮的平房,全都是用条石砌就,就建在岩石底下,此地附近还有个水潭,潮气极重,平房的外墙上爬满了青色的苔藓,倒是与背后的山岩融为了一体。
这些屋舍不像是近年才修建的,应该是几十甚至上百年前遗留下来的。老驼子在前吩咐了一声:“跟着我走。”
我心中凛然,全神贯注地盯着他的脚步,每一步都是循着他的轨迹进入。其实不用他吩咐,我也不敢在在这里瞎晃悠。这地方是这老驼子的老巢,也不知被他布置了多少鬼玩意儿,要是瞎走一气,就只有一个死字。
我一边默默记忆路线,一边观察这周遭的布置。刚才这会儿功夫,我至少看出了三种阵法的痕迹,至于隐藏的还有多少,就不清楚了。
连着穿过几进屋子,就到了一处很是幽暗的屋舍内。这屋子虽然有窗,但因为是在山岩下,光线极为阴暗。里头的摆设极为简单,也就是一些桌椅和架子,上头凌乱地摆着一些东西。
在这房子的东侧墙壁,分布着十数个小门,门扇紧闭,也不知进去里头是什么。
老驼子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抓起茶壶倒了杯水,一口喝干了,道:“徒儿,你要喝水自己倒。”
我应了声是,只是没挪动半步。我此时咽喉受损,连说话都困难,一喝水下去,恐怕更是疼痛难忍。那庞贝三人进屋后,在墙角站成了一排。
老驼子靠在椅子闭了眼睛。我猜不透这老怪物的心思,也不敢乱动,只是偷眼打量起这房中的布局。这屋子从格局上来讲,倒没什么特别的。房中的阴气水平也正常,气机十分稳定。
只是我这个念头才生出,房内的气机就是一变,只觉得一股极其强烈的阴气侵袭了过来。我吃了一惊,回头看去,这突然生出的阴气分明是来自那些小门的方向。
正惊疑不定,就听老驼子的声音传了过来:“发现什么了?”
我心中猛地一跳,转回头来,就见老驼子已经睁开了眼,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这屋中的阴气变化虽然剧烈,但并不是普通人能察觉的,也是因为我身上运转阴阳瓶,才会有这样大的反应。我自然不敢说是发觉了阴气的变化,垂了眼皮,说:“不知为什么,突然背后一冷,似乎是有一股杀气。”
老驼子呵呵大笑起来,道:“不愧是干猎头出身的,对杀气倒是敏感的很。”顿了一下,道,“徒儿,这次你立了大功,想要什么奖励,尽管说。”
这老怪物,心思叵测,谁也不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我当然是越发稳重,说:“这是徒儿该的事,要什么奖励。”
老驼子喝了一口茶,点了点头,道:“算为师当年没白救你一命。”指了指桌上一个白色的铃铛,道,“你拿上这个,去开了左数第三个门。”
我应了声“是”,咽喉牵动,顿时一阵剧痛。走到桌边,伸手拿了那个铃铛,仔细看了一眼,才发现这东西原来是个白骨铃铛。整个铃铛都是用白骨雕成,中间的铃舌用的却是一块黑漆漆的小铁片。黑白相映,尤带了几分诡异。
我有些不明白这白骨是怎么能发出铃声,不过也不多问,用两根手指捻了拎在手里,就往身后那面墙走去,左侧开始数到第三扇。这门虽然关着,却没有上锁,我轻轻一推,也就开了。
这房间很窄,纵深却是很长,犹如一个深邃的山洞一般。房中虽然光线昏暗,但于我却没什么问题。刚一踏进房门,就见到这窄房的最深处,立着三个人。
我一颗心咚地跳了一下,就像被一柄大铁锥狠狠地敲了一记,胸口发闷,连吸了几口气,不让外头的老驼子看出异样,稳步向那三人走去。
这三人的头发都有些凌乱,衣服上却是血迹和泥浆。双目紧闭,脸色煞白,嘴唇乌黑,裸露在衣服外面的肌肤,起了星星点点的黑斑。站得离我最近的,是个独眼的老头子,一只眼闭着,一只盲眼却是永远翻着。第二个是个黑胖子,嘴角还有一根黑毛,风骚地生长着。第二个是个漂亮丰腴的美女,才几天没见,却是感觉消瘦了不少。
麻老大、黑毛和燕子,你们原来是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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