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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令元会进宫也并不出徐贵妃意料。
自从当年他站在太极殿上参奏,徐贵妃就知道他是个硬骨头。
指望裴令元会怕她?
她从没那样想过。
裴令元进门那会儿,徐贵妃就端坐在正殿的宝座上,手下抚着的那柄玉如意有些刺眼。
他只是匆匆一眼扫量过去,便认得出。
皇后宫里有柄一模一样的。
当年他上折子参的就是徐贵妃僭越,彼时官家倒是冷了贵妃许久,也对萧弘霁少了许多恩宠,可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给朝臣看,亦是给他看,好堵上他的嘴,不叫他再多说别的。
现在看来昔年他所参之事,官家是一丁点儿都没有放在心上。
昭阳殿中的一应布局规制,竟是真正比照着披香殿而来,徐贵妃一切拥堵,恨不能凌驾于中宫皇后之上。
这样的玉如意本该是中宫独有,官家却将一对如意拆分开来,送了一柄给贵妃。
裴令元心里就更沉了下去。
官家连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贵妃真的到官家面前去求赐婚,难道官家还会有不准的吗?
他上前去同徐贵妃请过安见了礼,起身时候见贵妃摆了摆手,他才往官帽椅那儿坐过去。
甫一落座,倒是徐贵妃先开了口:“你今日进宫,倒是稀客,素日只见你往披香殿去与皇后请安,很少见你往昭阳殿来,今日来是有些别的事由吧。”
这分明就是明知故问,知道他是为什么来,还要拿这样的话挤兑人。
其实阿娘所说所想全然不错,昭阳殿对长宁侯府从没什么好印象,也更不存在什么客不客气。
如此说来他也没想错。
徐贵妃把心思打到小姑娘身上去,无外乎是见祖母那样疼宠,比家中嫡亲的孙女还要近些,徐贵妃只是想拿永嘉郡王侧妃的名分去赌一把。
赌对了,来日永嘉郡王在长宁侯府也说得上话,这上头至少不输给平国公。
如果赌错了,亏的也只是王曦月的后半辈子,永嘉郡王原没什么损失,来日照样能纳别的侧妃进门,难道侯府还能说出什么吗?
这样的心思不可谓不恶毒。
拿年轻女郎的终身幸福成全自己的野心,实在可恨。
裴令元的脸色并不多好看,沉了沉声:“原是家中祖母与阿娘都听闻了前些日表妹进宫的那些事,知晓贵妃心意,这才吩咐我进宫一趟,与贵妃请个安,也将话回清楚。”
他说回禀清楚,徐贵妃就没再接话茬,只冷冰冰的扫去一眼等他后话。
裴令元也并不怕她,径直又说:“先前为着表妹年纪小,祖母在表妹的婚事上虽然已经有了决定,但没有对外说过,只我们自己家中知晓罢了。
祖母是最心疼表妹不过的,不愿她嫁到外头去,生怕将来在外面受了欺负,即便是我们家,也不好指手画脚说什么,平白看着表妹吃苦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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