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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9章

这团金光并非谢道玄体内那道由他参悟而来的神性，而是那位半步永恒最后一念从自身剥离的神性。

半步永恒最后生出的恶念一直依靠在神性之上存活，企图凭借吞吃他人肉身和灵魂来恢复，将自己从死亡的边缘拉回，直到复生。

一直以来，这道恶念以神性为诱饵，利用自己受过的大道之伤，将当年的攻击拓印下来，算计了天机道主与之后的青年，已经恢复许多。

直到遇见谢道玄，因为他们异想天开的想法，神性变为系统，最大程度地利用了神性，获得其他人难以比拟的修道资源，然后结出了此界难以结出的修道成果。

最后更是机缘巧合悟出一缕神性，使得那道恶念所有算计，如梦幻泡影，全部落空。

谢道玄观察着眼前的正在缓缓消散的金色光团。

神性本就是那位半步永恒的一部分，当那位半步永恒最后的一个念头离开世间，这团存粹坚固，明亮异常的神性也将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

虽然这个过程十分缓慢。

金色光团之上，神芒在暗淡，永恒的道韵波动在逐渐减弱，渐渐归于虚无。大道消散，当年本可以一步踏入真正不朽的丰功伟绩再无完成之日，世事如此，踏错一步，就会烟消云散。

可惜，若非神性不能分割，只能壮大或衰弱，那缕恶念最后的算计未必就会真正失败。

这样，谢道玄将是失败的那一方，那尊永恒将复现，到时世界不知又要平添多少波澜。

感受一直变化为系统的金色光芒，谢道玄感慨，却并不遗憾。

成也如此，败也如此，他该与一直帮助他许久的系统告别了。

“不过，既然如此，那就最后在帮我一个忙吧。”谢道玄说道，面容平静，心情却有几分复杂。

纯粹如琉璃，绽放蒙蒙毫光的元神之中，角落里一缕金光浮现，与正在消散的神性共鸣，如泡影般消散的虚幻世界被照亮了，在它与这个世界的相见的最后一面，如此明亮。

呼。

谢道玄的双眼陡然睁开，这一刻，银色的双眼渐渐出现归于平淡，返璞归真，所有的繁奥都归于简洁，大道至简，黑与白的分界逐步出现。

谢道玄看到了，那片比世间所有大道还要古老的汪洋，那是虚无的背后，莫名的事物在那里流淌，未知的神秘在那里生长。大道从那里流出，永恒在那里静默，神性的尽头，与大道源头相同，二者同样贵重。

他想张口，诉说清楚那里的奥秘，然而最后只是无言。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不殆，为天地母。

谢道玄落泪，眼泪清澈如溪水，原本混茫一片的眼睛变得黑白分明。

大美以致无言。

他的心中充斥着无限的感动，目睹大道之源，如梦见世间最美事物，得见宇宙真谛。

但他还不能就此停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