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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张机,双花双叶又双枝。薄情自古多离别,从头到尾,将心萦系,穿过一条丝。轻丝,象床玉手出新奇。千花万草光凝碧。裁缝衣著,春天歌舞,飞蝶语黄鹂。春衣。素丝染就已堪悲。尘世昏污无颜色。应同秋扇,从兹永弃。无复奉君时。”
为了爱,大不了是一死。
这是青玉案被投进修罗之牢时,她对晏清都说的第一句话。至情之人,为了爱可以死。但是说到底,死毕竟是无奈之下的选择,有谁不希望可以和爱人长相厮守,快快活活过一辈子。
相守到老,听上去是那么平淡,越平凡的愿望却越难以实现。她在弥留之际,不断得回想起他们几人一起踏青的那次。她喝得微醉,如小猫似的蜷在夏孤临腿上睡去。夏孤临温柔的声音,如晚风般在她心口挠着痒痒……
“青儿的家乡在哪儿?”
“我不知道……我从记事起,就一直在齐云山了。”
“我也是。从来没去过家乡,在蜀山长大之后,也一直在外漂泊。”
“那样……会很辛苦吧。”
“以后不会了。有青儿的地方,就是我夏孤临的家。青儿……会永远陪着我吗?”
“嗯。”
“一直到老。”
“一直到死。”
一直到老,一直到死。青玉案苦笑,她仿佛被昔日的誓言惊醒,咳出一口鲜血,睁开了眼睛。她看到了晏清都。她们,居然还都没有死。
不过,也差不多了。
到了这个时间,冷冰差不多快来了。见不到了,见不到了……
“清都。”她叫他的名字,他将她抱得更紧:“我在!”
“对不起……”想来想去,似乎只能对他说这句话。
“青姑娘不要担心!大哥一定会来,救我们出去的!”
“别说这些傻话了……见不到了。如果,你能见到他,就说,是青儿负他……”
“不会的。你不会有事,一定……”
“已经……到时候了。你,你们,一定要好好活着,忘了仇恨,也忘了我吧。”
“不。我不忘你,永远不忘。”
“唉……你这样,怎么能让我安心。清都,再为我做最后一件事吧……我来的时候,那个包袱……帮我……找回……来……”
素丝染就已堪悲。尘世昏污无颜色。应同秋扇,从兹永弃。无复奉君时。
青玉案静静闭上了眼睛。晏清都维持着原先抱她的姿势,久久都未移动。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手颤抖着,为青玉案拨开被鲜血染湿贴在脸上的碎发。
她还是那么美,就像活着的时候一样。
晏清都终于将头埋在青玉案颈边,放声大哭。
“歌声飞落画梁尘,舞罢香风卷绣茵。更欲缕成机上恨,尊前忽有断肠人。敛袂而归,相将好去。”
夏孤临倚着冰棺呆坐,完全不知道时间的流逝,更不知这期间许多人来看过他,来了又走,走了又来……直到与魔尊约定的婚期前一日。一魔卒急趋洞内,见夏孤临像个死人般枯坐,小声试探道:“姑爷……您……?”
魔卒也不知夏孤临是死了还是活着。他更不敢上前细看,只得呆呆等着,等了一会儿,那夏孤临竟然开口了。
“走吧。”
“啊?”魔卒比看到石像开口说话还要惊讶,他一时没回过神,“您说什么?”
“走。前面带路。”
“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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