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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触动到底也只一瞬,并不足以令冷漠的神足王收回成命。
他不仅是弃的父亲,更是神足一脉的王,他必须要为族群考虑,更要为淮涡轮回的气运守恒考虑。
当然更要考虑自己的王者颜面。
族规不可为一人而废,尤其不能为了王室子嗣破例,否则族规失去公信力,将会沦为一纸空文。
你的孩子可以破例不被驱逐,我的孩子岂非也可?
如此一代代下去,地巨族的血脉愈发驳杂,族运日益削弱,世界的十运守恒之律将会出现失衡。。。
“更重要的是,只要此子一天还待在族内,那些欲取代我的长老,便会不停拿此事做文章,以此威胁我的地位。。。”
和那尊贵权势相比,区区亲情,不值一提。
“将此子带去摘心台,受刑吧。。。”神足王令道。
命令没有改变,改变的只是口气,不再如之前那般怒子不争,而是略有遗憾。
遗憾啊,若这孩子不是废物血脉,而是尚可的血脉,我也愿意念其忠诚,扶持一二,再以此子制衡诸子之权,可惜了。。。
对宁凡眼神产生误解的,并不只有神足王,还有弃的母亲——姜嫄!
她曾怀着无限憧憬,生下了弃,自不会对亲生孩儿毫无感情,只是始终畏惧着神足王的威严,不敢顶撞。
可。。。这孩子明明都要被驱逐了,居然依旧如此敬爱着自己的父亲。。。
何其愚孝,何其痴傻,又何其令人怜惜。。。
都是娘的错,是娘不该听信姜水道人的鬼话,夺走你的血脉,夺走你的人生,夺走你自小憧憬的。。。父爱。。。
无尽悔恨涌上心头,最终化作前所未有的勇气!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遭逐。
当然,她也不敢将昔日擅闯禁地之事道出,此乃重罪,且不止她一人获罪,还会令弃罪加一等。
但。。。
若只是付出代价,令弃免去族规驱除,她愿以身代之!
“且慢!大王,请收回成命,不要驱逐我儿。。。”
姜嫄缓缓起身,来到神足王跟前,洁白的额头贴在地面,长跪。
无数族人震惊了。
生性软弱的元妃姜嫄,居然有胆量反对大王的命令,质疑大王的威严,她疯了吗?
抗王命不遵,在族规中可是重罪,即使她是元妃,是侍奉过大王枕席的女人,但对冷情的神足王而言,妃嫔媵嫱有的是,任你贵为元妃,也没有资格质疑他的王命!
“爱妃,你失言了,回到你的位置上,此事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神足王面色阴沉道。
“大王,我非是要违抗族规,违抗王命,而是打算遵循族规的另一条:族人有罪,可由族亲罪加三等代之。。。我愿代此子受罚,请大王再给弃一个机会,允他留在族中,待得17岁时,再尝试一次醒血仪式。。。或许那时,他就可以,可以。。。”
“姜嫄!此子受逐只是小罪,但若你代他受罚,罪加三等,你可知你会如何!纵使你是本王元妃,本王也不可能对你网开一面的,定会遵循族规,将你镇于稷山之下,此生不得脱劫!即使如此。。。你也愿吗?”神足王神色愈发阴沉,甚至直呼元妃之名,显然不悦到了极点。
“我。。。我愿。。。”姜嫄不敢抬头去看神足王的表情,她很胆怯,也很恐惧永镇稷山的惩罚,一想到即将面临的未来,身体都在不断发抖。所以,若这样的胆怯的她,对上了神足王的威严愤怒的眼神,她一定会失去所有勇气,再一次屈服的。
可她不想再屈服了,她软了一辈子,所以必须勇敢一次,为弃争取一次机会。。。
即使她也明白,就算能让弃多在族中待一年,待到来年醒血仪式,弃多半还是无法留在族中,仍旧会被驱逐。
此事毫无意义,但。。。除了这么做,她还有什么法子。。。
“好,好得很!你翅膀硬了,开始恃宠而骄了。既如此,本王给你恃宠而骄的机会!本王允你罪加三等,永镇稷山!至于弃,他可再在族中留一年,但若来年醒血仪式他仍旧如此不堪,届时你可无法再救他第二次了!”
“多谢大王。。。”
。。。
因宁凡一念起,弃的命运竟有了微妙改变!
此事就连宁凡都有些始料不及,毕竟他的天人法目,忙着观测满智的成千上万种后手,以至遗漏了此地诸多细微、渺小的路人变数。
他,漏算了。
满智或许也漏算了,证据就是宁凡压根没有观测到任何关于此事的满智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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