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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崔耕悠悠醒来。
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被倒剪双手,捆在了一根大柱子上。
他睁眼看了看四周,发现李邕和淳于真也跟他一样,被捆在了一根大柱子上,动弹不得。
文生公子与那两个黑壮汉,正围在一个案几前喝酒。
酒香扑鼻倒是好酒,但看那案几上摆着的菜色,就显得简陋寒酸了。
咕咕嘟嘟~~一阵水沸冒泡声儿。
他循声望去,原来不远处的铜锅内正煮炖着东西,闻着香味儿,崔耕估摸着是鸡肉和蘑菇之类的乱炖。
暗暗观察了一番过后,崔耕略微松了一口气,因为他发现情况比想象中要好一些。
至少文生公子耍阴招冲自己下迷药后,并没有趁自己昏迷之机,第一时间要了自己性命。以王弘义对自己杀之而后快的恨劲儿,已经算是难得可贵了。
既然看对方没有想马上要自己性命的意思,崔耕心思又活动开来了,应该找个机会找到被掳走的孩子们,然后一并脱困。
注意既定,他故作刚刚醒来,清咳了两声吸引了文生公子几人的转头注意。
然后轻哼一声,冲他们嗤笑道:“呵呵,王弘义上次派了王大中来小隐寺谋害本县,结果如何?事败之后,弃车保帅,竟然让自己的亲生儿子替死。这回倒好,派了你们几个无名小卒来,呵呵,你们就不怕事成之后,也被他杀人灭口?”
“呵呵,崔县令就省点力气吧,用不着费唾沫挑拨离间。”
文生公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在下崔日昌,应该不算无名小卒吧?”
“崔日昌?博陵崔氏子弟,崔族正崔日用的亲兄崔日昌?就是你陷害了自己的伯父,前任宰相崔元综?”崔耕脸色周边。
崔日唱又灌一口酒,道:“不错,我就是那个帮着王弘义陷害了自己的伯父,被家族除名,乃至被天下人唾骂的崔日昌,现在除了丽竞门,天下之大也无我的容身之处。正因为如此,王弘义料定我不会,也不敢背叛与他。所以,崔县令不用白费力气,再动挑拨离间的心思了。”
一个走投无路,与丽竞门沆瀣一气的家族败类。有了陷害伯父被罢相的投名状,难怪王弘义会信任他了。
崔耕又看另外两名大汉,问道:“那他们两人又是……”
崔日昌对此倒是毫不隐瞒,逐一介绍道:“这俩位冯氏兄弟,哥哥冯明,弟弟冯亮,乃忠义之士。他们曾受过在下的大恩,故愿意誓死效忠在下。”
“忠义之士?你也配说这个词儿?”
崔耕嘴角微撇,冷笑道:“你连亲伯父都能陷害,连自己的家族都能背叛,你也配谈忠义,配谈誓死效忠的鬼话?”
“呵呵,崔县令你就不用浪费时间,再说这些没意义的屁话了。”
崔日昌不耐烦地将手中酒杯重重落在案几上,摆了摆手道:“崔县令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待午时三刻一到,我就要你的命。你有什么遗言,就快交代下来。看在同为崔姓的份儿上,我会帮你传出去。”
“午时三刻?那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崔耕被关在这大厅里,还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唔……差不多是巳时二刻,也就是说,你还剩下一个多时辰。”
崔耕往四周望去,却见整间大厅里只有数根柱子,并无窗户。十数根牛油大蜡燃起,照的亮如白昼。
现在是巳时,差不多是早上九点到十一点区间,那现在是白天。而现在这个大厅里不仅空气闷堵不流通,还得依靠着这十几根的牛油大蜡来照明。
再看这大厅的简单设计,只有几根大柱子撑起一片空间出来,还连个透风的窗户都没有。
崔耕由此断定,自己现在绝对不是被关在地面上的哪所房子里,应该是被关在一个隐秘的地下所在。
恐怕这地方是崔日昌用来久居藏匿的地方。
至于为什么他之前为什么没有要自己性命,而非要等到午时三刻,他倒是一时半会无解。
不过离午时三刻只有一个时辰左右,所剩时间不多,容不得他浪费时间去想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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