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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戗摇摇头,拉长尾音喊了句:“噬渡——”
噬渡扭转身体,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卫戗,见她只是瞪它,这才不情不愿挨近卫源,服服帖帖趴下去给他摸,它大约是讨厌卫源身上的脂粉味罢!
不久早餐便送过来,花样繁多,品种齐全,非比寻常的丰盛,都把姨婆和芽珈看呆了。
卫戗不解道:“此为何意?”
方婶解释道:“主母说,你们亲姐弟三个,第一次私下欢聚,理应庆祝庆祝!”
姨婆喟叹:“考虑的还挺周到。”
虽然府中要求“食不言,寝不语”,但此次送卫源来和卫戗一起用餐的目的就是让他们姐弟联络感情,不言不语怎么联络?
所以方婶起头,一开始拉拉杂杂说些不温不火的车轱辘话,谁知骨碌来骨碌去,竟扯到了梦想,姨婆顺口问卫源:“小郎,你将来打算干什么?”
卫源撂下筷子,豁然起身,挑高小下巴,气势万钧道:“阿源要像卫青卫大将军那样,做名垂青史的万户侯。”
此言一出,立马博得姨婆连声夸赞。
卫戗却在想,卫青他有一个得了圣宠,做了皇后的姐姐,但关键还是卫青本人能力了得,再看卫源,虽出自虞姜,却并未继承虞姜的精明;虽生的很像卫毅,但也没有遗传卫毅的勇武,截至卫戗身故前三个月,她收到卫源来信,说他当上了六品著作郎,负责编修国史,那时他二十三岁。
当然,卫源最初之所以能够出仕,完全是因为他既是琅琊王的小舅子,又是卫将军的亲兄弟,但在九品门下书佐的位置上一蹲好几年,便是后来终于当上的著作郎,没有上阵杀敌的危险,也没有运筹帷幄的顾虑,只需照着身边人的指导,按部就班的进行便可。
或许卫敏后来成功的扳倒虞舒,让她肚里那个卫家骨血入承大统,为嗣皇帝,会给他亲舅舅一个万户侯当当?
用过早饭,卫戗收拾收拾便要出门,却又被方婶拦住,她故作神秘的将卫戗拉到一边,凑到她耳朵边说:“女郎,你不知道主母今天干什么去了吧?”
卫戗挑眉:“难道不是去吊唁琅琊王了么?”
方婶咧嘴一笑:“昨天都去过了,今天去不去都行,再者说,闹出这么一桩事来,是他们琅琊王府亏欠了咱们卫家的,今天这个日子,就算我们卫家没一个人到场,那也是情有可原的。”
卫戗有些不耐烦:“所以说?”
“主母其实是为了女郎的终身大事,才连早饭都没陪小郎吃就出门了。”
卫戗嘴角抽搐:“哈?”
在这几乎没什么人到的偏僻院落,方婶还要东瞧瞧西看看,确定附近没有人,才压低声音说起来:“府里有那么几个眼光浅没见识的,瞅着世子退了女郎的婚,就嘴贱说些不干不净的,但老婢一看就知道女郎是个有福的,喏,这不就被琅琊王家相中了,要定下女郎给那位比世子还优秀的十一郎当妻室呢,正可谓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主母就是为这件事奔波劳碌,她说先前都出了那么大的纰漏,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有什么差池,不然也对不住女郎的亲生母亲和女郎啊!”又前瞻瞻后顾顾:“不过王家那边说这个事不宜声张,主母让我单独给女郎透露一下,好让女郎心里有个数。”最后迟疑道:“但小郎平时不是跟着主母便是跟着大女郎,可现在……”
其实方婶说了这么多,意思就是:你看,卫源他娘现在正为你的婚事操心费力连儿子都没时间陪,作为回报,你就替她陪陪儿子,好让她没有后顾之忧,以便把你成功的推销出去……
卫戗很希望这件事不成功,所以她一点都不想替虞姜看孩子,隔着锦囊捏捏玉佩,抬头看看,太阳已经老高,出门要是再耽搁些许时辰,到王家差不多都该吃晌饭了,王瑄要是还不起来,她可就跟他不客气了。
于是通情达理的卫戗诚挚道:“哦,我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要赶去处理,如果阿源实在离不开我继母,你就差人去琅琊王府把她找回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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