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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话他是万万不敢说出口来的,只是说道:“母后教训得极是,都是儿子不好!”
“你当然不好,你们通通都不好!”邹太后显然也意识到自己刚才骂得的有点过份,但却不肯认错,眼睛对着儿子和孙子重重一瞪,却不再“畜牲畜牲”的乱骂了。
她骂了儿子,骂了孙子,就是不骂姚皇后,不但没骂,甚至连看都没看姚皇后一眼。
可不知怎的,被她骂了的不但不生气,反而觉得亲切,而没挨骂的,却在心中暗自恼恨。
刚刚回来的德喜公公等邹太后发了一通脾气后,这才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对着邹太后磕了个头,双手高举一只白玉雕盒,道:“启禀太后娘娘,这是陛下命奴才取来的天山雪莲,为太子妃解毒的。”
“天山雪莲?”邹太后眼前一亮,伸出满是皱纹的手接了过来。
那玉盒是由一整块白玉雕琢而成,颇为沉重,邹太后拿在手里觉得吃力,玉瑾见状,忙将玉盒从邹太后手里取过,打了开来。
一股极清淡,极幽香的气息弥漫开来。
似兰非兰,似莲非莲,让人嗅了,心肺俱清。
盒中那朵莲状的奇花果然和它的名字一样的美,花瓣莹白如雪,果然是一朵雪中寒莲,幽然绽放,吐蕊芳香。
它保存在白玉盒中,香气不散,花朵不败。
“好,好,好!”邹太后连赞了三声好,她也曾听过天山雪莲有解毒的奇效,当下欣喜万分,对圣德帝叫道:“乖孩儿,还是你大方,居然舍得拿出这样的好东西来救水儿,快起来,快起来,你这把年纪了还跪在地上,也不怕闪了你那老腰!”
她见若水救治有望,便消了对圣德帝的怒气,转而关心起儿子的老腰来。
圣德帝哭笑不得,在母后的眼里,自己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只是他跪得久了,腿脚发麻,德喜忙在他腋下搀了一把,扶他起身,又见伶见俐地搬过几把椅子,让邹太后和圣德帝都坐了。
邹太后发了一通脾气后,又见有天山雪莲这等灵药,胸中的怒气也慢慢消了,对周围扫了一眼,道:“全都起来!一个个见了哀家就矮半截,难道哀家是吃人的老虎吗?”
众人这才敢慢慢站起身来。
邹太后又眼一瞪,道:“老七,你给哀家继续跪着!水儿什么时候睁眼,你就什么时候起来!”
小七低头道:“是。”
青影暗中咂舌,为自家主子感到颇为委屈。
心道:这老太太好厉害,自家主子有这样的祖母,也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主子明明是她老人家的亲孙子,可瞧这架势,老太太倒像是疼孙媳子比亲自己的亲孙子还要多,这心眼儿偏得!唉!主子,您的膝盖可受罪喽。
圣德帝看了小七一眼,颇为心疼儿子,心道:母后好糊涂,水儿中毒,和老七有什么相干,下毒之人又不是老七,您老人家没看见,水儿生命垂危,小七他比任何人都难过着急吗?您要罚,就该罚那罪魁祸首。
他有心想为小七说几句话,可在邹太后威严的目光下,话到嘴边又缩了回来。
唉,还是明哲保身吧。
自己要是一搭话,母后的怒火准会烧到自己身上来,到时候再被母后一通小畜牲之类的乱骂,自己这皇帝的尊严是彻底地丢光了。
邹太后盯着玉瑾手中的天山雪莲看了一会儿,又转头对着房中众人扫了一眼,猛地一顿拐杖,吓了众人一跳,不知道谁又哪里惹到了邹太后。
一个个全都胆颤心惊地看着她。
只听得邹太后怒道:“太医院的那些混蛋太医呢?全都死了不成?哀家的孙媳妇病成这样,居然只有一个太医守在这里,其他的那些庸医呢?还不给哀家滚进来!”
于是,那些刚被小七吓破了胆子的太医们,又被叫了进来,一个个抖得像筛糠似的站在原地,脸色苍白,两个眼珠子都不知道往哪儿看。
邹太后一看太医们这副没出息的样子,更加来气。
“太子妃究竟得的是什么病,中的是什么毒,你们给哀家说清楚,要是说不出来,哀家一个个砍掉你们这些庸医的狗头!”
太医们闻言,吓得更是全身哆嗦,本来全都缩在后面,这会儿一下子争先恐后地往前挤,纷纷叫道:“我来瞧,我来瞧,太后娘娘,让下官先瞧,下官一定能查出太子妃所中何毒。”
“一个一个地来!”邹太后龙头拐杖又是重重一顿。
太医们你推我,我搡你,终于还是勉强排成了一排,挨个上前替若水把脉。
其实他们早都帮若水把过脉,却什么也瞧不出来,可这会儿邹太后正在发威,谁也不敢吐露真情。
如果说自己啥也没瞧出来,那邹太后第一个准砍了自己的脑袋。
于是,第一名太医瞧过之后,皱了眉头,做苦苦思考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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