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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解释,我明白的。”
晏清竹抬起头,这么近的距离,能够看到双眸里的冰雪正在慢慢的融化,恍如春日摇摆的绿柳,突然多了些许荡漾的和煦和柔软。
陈余懵了。
我还没说完,你明白啥啊明白?
晏清竹尘封多年的心,省城乃至燕京有多少青年才俊费尽心思也无法走近分毫。
可这一刻,似乎被陈余傻乎乎的样子击中,没敢和他继续对视,转过头去,看向院子里的乐虎。
“你们都过来……对,靠墙蹲成一排,手抱着头……”
“你娘的手抱头听不见?”
“哦,左手断了是吧?左手断了用右手……右手也断了?你娘,断了也不行,脑袋夹裤裆里,给我缩好了。”
“咋滴,嫌自已那玩意臭啊?你知道臭,还他妈的整天出来晃荡?”
“夹紧了!”
“身上藏的家伙全拿出来,不管刀还是棍,扔到手够不着的地方。谁敢糊弄事,别怪我送你下去陪你们老大!”
“我知道,有些人看着怂,其实混不吝,根本不怕死。说不定这会装孙子,正准备随时捅我一刀给你们老大报仇……”
“我告诉你们,趁早死了这条心!你们的小把戏,都是老子玩腻歪的!”
乐虎连恐带吓的将剩下所有人控制住,业务娴熟的不像是第一次。
尤其杀人之后的淡定从容,让人无法不怀疑他的真实职业。
晏清竹收回目光,毅然道:“你们快找地方躲一躲,最好先离开北湖别露面,等我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再联系你们。”
躲什么躲?
陈余打算跟她挑明身份,道:“晏主任,我其实是锦溪镇的……”
“我说过,不用解释!不管你以前干了什么,我相信都有不得已的苦衷。等这次事了,我会找合适的机会帮你们洗白身份。今后找个正当职业,好好生活……”
陈余终于恍然。
原来晏清竹把两人当成悍匪之流,或许还脑补了很多杀人越货、流窜逃亡的剧情。
这也怪不得晏清竹。
90年代悍匪辈出,哪个手上没有几十条人命?
她又是记者,消息灵通,对这些大案要案耳熟能详,由此产生联想,再正常不过。
陈余见她十分笃定,也懒得继续澄清。
作为苦主,人家要出头善后,自然有这个权利。
况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在方山县立足未稳,牵扯到杀人案里,保不准会给秦逸泼脏水的机会。
“好,听你的。”
留下乐虎在院子照顾王宇宙和杨宗伟,顺便看管那帮巡逻队员不许逃跑,陈余带着晏清竹前去镇上唯一一家有公用电话的烟酒专卖店。
这年头卖烟卖酒的都是当地能人,老板姓王,常年在外面做贸易,家里开了烟酒店给老婆和小姨子经营。
陈余敲开门,今晚值班的是老板娘,被打扰睡眠很不高兴,道:“谁啊?大晚上的叫魂呢?”
陈余摸出一张百元大钞递过去,道:“有急事打电话,钱不用找了。”
打两小时钱也花不完,老板娘眉开眼笑的放两人进了屋,拿出钥匙打开柜子上的铁匣子,里面放着红色的座机。
这年头固定电话是金贵东西,还真的有贼惦记。
陈余把老板娘拉到旁边闲聊,给晏清竹留出空间,以示不会偷听她的来历和背景。
晏清竹眼底掠过欣赏之色,这样的人物,该彪悍时彪悍,该细腻时细腻,却不知何故沦落草莽,实在可惜。
很快通话完毕,陈余跟老板娘打声招呼,两人离开烟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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