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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培看着坐在椅子里,盯着文书出神的顾正臣,他已经保持这个状态近半个时辰了。
除了几声长吁短叹,再无任何动作。
张培看向门口,顾诚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顾诚见顾正臣沉思,不敢打扰,放下热茶,端走冷茶,又给张培换了茶碗,回头见顾正臣还在思虑事情,便走了出去。
张培守在一侧,直至“咚咚”的打更声传了进来。
顾正臣抬起头,看向张培:“什么时辰了?”
“已是二更。”
张培肃然回道。
顾正臣合起朝廷文书,端起茶碗,品了口温热的茶水,问:“狱房有消息吗?”
张培微微点头:“姚镇在一个时辰前来过,见县尊在思虑事情,没有打扰。他说郭杰、郭宁、郭梁很老实,并无大碍。另外,狱房的狱卒陈九二想要接近郭杰,被姚镇给挡了回去。”
顾正臣淡然一笑:“这几人,未必是什么大人物,但对于郭家来说,是一个门面,脸面。闯入菊花宴,强行带走三人,可以告诉百姓,本官只认事,不认人。走吧,跟本官去看一个人。”
张培有些意外,这都二更了,还去见谁?
户房屋舍。
孙娘捏着针,熟练地缝制着布料,缝合好一处之后,翻过来,看着外侧口袋并无缝隙,对比下图纸样式,见并无不妥,再翻过包,缝制下一处。
烛火猛烈地跳动起来,过长的灯芯扰了宁静。
孙娘拿起剪刀,伸入火焰里,剪去一截灯芯,烛火顿时小了些,房间暗了不少,很快,烛火便又恢复了明亮,安静地燃烧着。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孙娘盯着门口的方向。
“孙娘,是我。”
顾正臣站在门外喊道。
孙娘起身,开了门,看着顾正臣就要下跪,顾正臣抬手扶住:“非是堂上,无需如此。”
“县太爷。”
孙娘很是感激。
顾正臣看向身后的顾诚,顾诚端着一壶菊花酒,一些重阳糕走了过来。顾正臣解释道:“因为你的身份,重阳节无法外出,好歹是个节日,勉强过一下吧。”
孙娘看着冒热气的重阳糕,看着菊花酒壶与酒杯,眼泪夺眶而出。
想以往,丈夫尚在时,日子过得虽是艰辛,可每逢重阳,丈夫也会酿些菊花酒,打给邻里。可如今,已是天人永隔,自己也成了囚犯……
“好了,别伤感了,说说正事吧。”
顾正臣不知如何安慰,只好转了话题。
孙娘擦了擦眼泪,强忍悲伤,走入房间里,对跟进来的顾正臣说:“下午时已缝制好了一个,只是县太爷所说的卡扣没有,所以……”
顾正臣接过孙娘递过来的战术背包,仔细看了看,不由地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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