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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定袁胸膛起伏,他这是心病,不能让人知道他出了问题。
他会好的,只是暂时的梦魇而已,以前他就治好了,不是吗?
“滚!”
朱定元烦躁的阖上眼,捧着香囊,又迅速拿起昭月为她做的寝衣,贴近心口。
窗被风吹的咯吱作响,黄全来不及关,炭炉燃着,在阴暗黑沉的殿内,成了唯一一抹亮色。
朱定袁抹去嘴角的血,生怕弄脏了手里的东西,只能放下。
他忽然想到什么,按下床下的按钮,金尊花瓶后的墙反转过来,挂着一件男子穿的月白色长袍。
在玄金色的雕花衬托下,这件衣圣洁漂染,缥缈的令人不敢慕然注视。
朱定袁看着这衣袍,记忆如潮水席卷,那人穿着这件衣,对他伸出手,他嘴角的笑意永远是那样温和。
他说:“为君者,当仁政,二弟,你和父皇很像……”
他的眼,他的声音,如凛凛修竹。
于悠然乱世中透竹之清韵,于凝泥笔墨中有竹之傲骨,所有人都爱他,敬他,信他。
就连他的字,玉铉。
都是父皇亲自执笔。
温润如玉,定鼎之才。
哥哥……
朱定袁吐出一口血,脑颅刺疼:“太子……”
鲜血洒在衣袍上,坏了那圣洁之意,朱定袁畅快的笑出声,眼底疯癫:“太子又如何?你说过,我同父皇最像,那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是将太子之位给你!”
他将衣袍扯下来,用脚狠狠撵着:“朕学你温润,学你仁政,有什么用吗,嗯?”
“要坐皇位,只能沾满鲜血,自古成王败寇,你输了……你早就输了……只敢在梦里同朕叫嚣,别再逼朕……朕才是天定的九五之尊,你的光风霁月,你的善良,都是你懦弱的借口!”
朱定元将衣袍踢开,呼吸粗重。
他眼底殷红,心中的惶然与刺疼的神经让他浑身燥热。
血液乱涌,他恨,恨这些同太子一样,虚假的圣贤人。
他喉间的笑刺耳低沉:“黄全!传召孟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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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全在外头,看着满天的雨,有些不安:“陛下,您得传太医……”
“快去!”
朱定袁的怒吼刺破雨幕,天好像一瞬间。
暗了。
——
孟淑然坐在銮轿上,神色淡淡的,手里拿着画轴。
她掀开雨帘,看着雀跃的茯苓出言:“茯苓,回去吧,我自己去。”
“小主,陛下让您去养心殿,这可是头一遭,奴婢在那儿也符合规矩呀,万一您等会什么事儿呢?”
茯苓举着伞,笑的可爱。
能有什么事儿,无非就是备水伺候罢了。
她为主子高兴,多久了,陛下又想到小主了,还是黄总管亲自请去养心殿。
听说昭贵人都没去过。
雨飞溅到孟淑然的手上,茯苓忙开口:“小主,您好生坐着吧,雨都落进去了。”
孟淑然瞧了眼昏暗的四角天,闻着石子与潮气,恬静的眼垂下来,坐直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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