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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毅一脸平静,躬身道:“请陛下息怒,三皇子并无过错,无需论罪。”
陈伽罗满眼怒火的看着柳相,要不是念及柳相也是老臣,而且对他还忠心耿耿。柳相这一句话都够下狱的了。
柳毅像是没有看到陈伽罗眼中的怒火似的,不紧不慢的接着说道:“三皇子现在只是丰都驿主司,秩不过从五品,没有面圣的资格。他述职汇报只需要向枢密院写呈报就可以了,不需要直达天听。昨天枢密院就已经启奏过了,丰都驿的呈报早在三皇子进京的第一天就已经上报至枢密院了。”
“而且,三皇子虽未封爵,但是也已经外派了官秩。非奉召不得入京,因私入京不得超过五天,否则按律处以极刑。三皇子因私入京至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再过一天就要被按律典办了。所以三皇子今天是必然要离京的。”
“何况,三皇子也不知道陛下您会给他下旨招他进宫,所以也就谈不上抗旨不遵了。故请陛下暂息雷霆之怒,莫要气坏了身子。”
陈伽罗听完柳毅的话,好悬鼻子差点没气歪了。他还真找不到柳毅话中的问题,就像同样找不到陈琦做事的毛病一模一样。但是他现在就是气,他觉得他这个当爹的被忽略了,特别严重的那种忽略。他现在急需要一个出气筒,一个泄气阀,一个能让他消了火的人。
陈伽罗看着柳毅身边跪在地上打着哆嗦的传旨太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三皇子走的时候,没有留下什么话或者什么东西吗?”
传旨太监哆哆嗦嗦的从怀中掏出陈琦留下的,用火漆封住口的竹筒信封,声音颤抖的说道:“三皇子给驿丞留下一封信,但是有封漆。奴才正准备待会儿去交给文书太监,等他拆分后,确定没有任何夹带再给陛下送来。”
“呈上来!”陈伽罗语气严厉的吩咐传旨太监将竹筒信封呈上,陈伽罗将竹筒信封放在案头之上,眼神冷冽的看向传旨太监:“这是朕的儿子的书信,还会害我不成吗?蠢货!”
“去内廷司领十下板子,退下吧。”
传旨太监千恩万谢的谢过陈伽罗赏的板子,这才逃命似的退出了太极殿。
陈伽罗直接捏碎了竹筒,将里面写在锦缎上的信拿了出来。
“圣上亲启,臣陈琦叩谢圣恩。”
“臣感念圣上大恩,准臣借述职之机,回京祭奠亡母,探望母后和兄长。臣感恩不尽。”
“几日前,臣得丰都驿报,南楚有大军三万大军集结于丰都河南岸,目的不详。臣既蒙圣恩,牧养丰都百姓,就当结草衔环,死命报效;故臣决定即日速速返回南境,请圣上恕臣冒失唐突之罪。”
“臣丰都驿主司陈琦,再谢圣恩!”
这封信写的也算是字字珠玑,饱含深情;但是看在陈伽罗眼里,每一个字,每一组词,每一段话,都显得那么的扎眼。陈伽罗重重的将锦缎拍在桌案上,鼻子里呼呼的喘着粗气,显然是被气到了。
“你自己看看!”陈伽罗直接将手中的锦缎丢了出去,冲着柳毅吼道。
柳毅上前捡起锦缎快速的看完,然后低着头,垂着手,一言不发,像睡着了似的。
陈伽罗一拍桌子,有些恼怒的说道:“柳毅,你即为左相,又是朕的姻亲,你能不能不跟朕玩儿这套装傻充愣的把戏?”
柳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陛下,三皇子这信写的也没毛病嘛。字里行间那也是情深意切的,条理清楚,理由充分,陛下真的没必要生气嘛!”
“滚蛋!”陈伽罗在听完柳毅的话,直接骂出了脏话:“你以为老子真看不出来好赖话是怎么着?他能猜到朕回去传旨,但是他就是走了,这叫什么?无视君父!通篇都是敷衍之词,以臣下自居,这是皇子该有的称呼吗?这是什么?不孝!还说什么丰都河南岸集结了三万大军,鬼才信呢。朕这里为什么没有接到奏报?这叫什么?欺君!”
“你现在跟我说没毛病?你真当朕可欺不成?”
就在陈伽罗暴怒的时候,门外禀事太监声音传来:“启禀陛下,兵部尚书纪枚有边关急报,请见陛下!”
陈伽罗闻言,压了压自己的怒火,语气冰冷的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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