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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都在山地之中训练呢。”
“按照公主的说法就是,在收到正式出兵的消息之前,她不会让手底下的人有懈怠的机会。”
“哎,别愣着了。”刘仁愿示意他往前看去,“公主就在那头了。”
一听这话,孙仁师连忙打起了精神。
也或许并不需要他刻意去振作精神,因为越是朝着那个方向去,鼓声也就越是响亮。
好在公主并没有身在那巨大军鼓的身边,而是距离那头有那么一小段距离,不至于让他被军鼓给震聋了耳朵。
在距离那军鼓约莫有个上百步的地方,有着一块被平整出来的草场,安定公主就身在此地。
她也并不像是孙仁师早前猜测的那般,做个悠哉的监工。
而是身着胡服劲装,手挽长弓,正在练习箭术。
用进废退的道理,孙仁师作为武将当然清楚。他也很确信在他眼前所见的种种,都不是为了应付他这位来使而临时拼凑出来的。
因为几乎就是在他行到这草场之上的时候,安定公主手中的箭矢离弦而出,不偏不倚地扎在了那对面的箭靶之上,正中红心。
阿史那卓云显然是留意到了刘仁愿和孙仁师的到来,赶忙上前去拍了拍李清月的后肩,示意她暂时停下手中的动作。她这才回头朝着来人看去,顺便取下了耳中的耳塞。
在见到了一个陌生的面孔后,李清月的目光中闪过了几分讶然,却又好像是隐约有了个猜测,让这份惊讶很快消失不见。
“帮我看着点他。”李清月随即朝着卓云吩咐道。
她所说的“他”,正是此刻在击鼓的黑齿常之。
她说要打熬打熬此人的锐气,也一点没给他以蒙混过关的机会。
割麦子的百济降卒是六人轮换,此地敲响战鼓的人却是两人轮换。
一个是黑齿常之,一个是沙叱相如。
在换岗之后经过少许休息,他就又得跟其余士卒一样投身到山地攀登的训练之中,作为其中的领队。
但这还没算完,等入夜之后,他一边要经受唐军医官的检验,补充白天消耗的体力,还得作为“囚徒”跟着李清月一起在刘仁轨那里上课。
可黑齿常之不会看不出来,这位大唐的小公主既是在让他习惯于听命行事,又是在培养他的领导才能,让他和那被选出的五千人配合日渐默契。
大约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此刻的精神集中,竟没发觉有两位来客随同公主一起翻身上马离开了此地,最多就是在盘算着到底何时到日落能让他结束今日的“体力锻炼”。
鼓声之中,折返回城的马蹄声显得极不分明,直到临近真岘城下的时候,好像是因日暮将近,田地之中收工,鼓声才忽然停在了当场,让田野之中的所有声音都消弭在了一瞬间。
随后便是战马发出的一声嘶鸣之声,打破了这片刻的安静。
孙仁师方才回过了神来,顾不上感慨这位小公主的骑术同样比他想象得更好,稍稍策马
往前了几步,出声介绍了自己的水师统领的身份。
见公主并未流露出任何异样,他便大胆问道“可否容我发问一句,公主为何会想到以这种方法训练这些百济降卒”
李清月端详了他片刻,一边继续策马而行,一边回问道“不知道孙将军觉得此法是对是错呢”
孙仁师沉吟片刻,答道“百济降卒曾为公主所败,这份给出的让利和优待,应当不会让他们小觑于大唐。倒是有个好处,当他们习惯了听从军鼓合力进攻后,能在北征高丽之时发挥出用处。只是,这些百济人在多年间和高丽的交锋中,大多对其天然存有几分畏惧,或许或许也会在一些特定的场合下,给公主带来麻烦。”
李清月有点惊奇,居然能从这位傲气满脸的将军口中说出最后一句话。
但她只是从容回道“孙将军出身不低,也算是在为将之前饱读诗文,那么你应该听过一句话,叫做山不让尘,川不辞盈,放在这百济士卒的身上也是这个道理。”
“一方面,我不会介意于他们和高丽之前曾经有何种结果,当日复一日的唐军军令加诸他们身上的时候,总能产生日积月累的影响。另一方面,我也不会觉得只能调动这五千人,是什么没能掌控百济的表现,毕竟饭总得一口一口吃的。”
“先将这一批人训练成能参与进战事之中的精锐,就如同山脉源于尘埃,江河源于细流一样,总能带来好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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