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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沿上本还有些残霜薄雪,但早被洒扫的宫女清理了干净。
乌鹊衔着最后一颗粮食,在窗沿上迈开了散漫自在的脚步,这才歪着脑袋朝着微启的窗扇往里看去,正对上了一双黑亮的眼睛。
眼睛的主人有着一张讨喜可人的圆脸,朝着它挥了挥手,像是在同它打招呼。
可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又倏尔收回手去,将手背在了身后。
奈何只是这一瞬的动静,也已经足够她的同僚发现异常了。
“好哇,你又在这里喂鸟”
圆脸明眸的小宫女连忙回头,对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比划了个噤声的手势。“你小点儿声,莫将小公主给吵醒了。”
后头的宫女比她的身量高挑些,脸上尤有几分稚气未脱之色,乍一眼看去倒不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只在行到那圆脸小宫女面前的时候,她才努力让自己露出几分严肃的样子,“你还知道小公主昭仪未回,我等也该各司其职照看好她。所幸今日晨鼓未将小公主吵醒,若不然”
若不然,当然得记她一个擅离职守
但小公主仍睡得沉沉,那圆脸小宫女负责此殿之内的膳食传唤,尚不到她当职之时,偷得一刻闲暇也未尝不可。
“我知道啦,下次不敢了。”
可二人并不知道的是,她们以为正在睡梦之中的小公主,其实早就醒了。
殿内一蓬炭火驱散了冬春交际的寒意。
靠近南边的檀木小床围栏里,一个约莫两月大的婴儿裹着红锦厚被,此刻正茫然地盯着小床之上的帘帐。
早在顺天门第一声鼓发出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
所以她听到了那一阵阵的鼓点,听到了窗扇开启又关闭的声音,也听到了远处那两个宫女压低了声音的对话。
很奇怪的是,那明明是一种她没听过的古音,却能让她听懂其中的意思。
也让她从“小公主”三字里确认,自己绝不在原本所处的时代。
如果她并不是在做梦的话。
毕竟,属于婴儿的视线是很模糊的,她能看清的只是距离自己半米的东西,再远处就像是笼罩着一层薄纱,还真有几分如坠梦中的错觉。
要说这是在做梦,也大有可能。
但她小心地动了动手指,又往自己的身上戳了一下,却发觉这种感知太过清晰,一点也不像是身处梦境中。
那她这是穿越了
武清月挪了挪视线,只能看到帘帐之外,屋中穹顶还是昏黑一片,仅稍稍被殿内灯烛熏出几抹红影来,再便什么也看不出了。
看不出朝代,看不出环境。
唯独能凭借着自己这个缩水的身体判断出,她大概就是那两人口中的“小公主”。
公主
倘若有人能看到的话,便能见到这小婴儿的眉头皱了一下。
武清月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公主命。
她一人吃饱全家不愁,野蛮生长到了二十多岁,没想过天降财富,没想过家庭喜乐,没被社会打磨出个顺天认命的性格,甚至还有点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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