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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完进卧室,天已经快亮了。
陆见川卷着又累又困的方行舟,爬到床上,把两米宽的木床压得嘎吱嘎吱作响。
“睡觉吗”脑花贴近他的额头,在上面落下一个温柔的吻,“你看起来有些累,宝贝。”
方行舟将缠在他身上的交接腕拿下来,握在手里,感觉到里面的粘液几乎满得快溢出来了,摸上去很硌手。
他捏了捏。
脑花疯狂收缩,把沟壑挤成各种各样的形状,几十条触手同时蠕动,几乎要把床压塌。
方行舟翻过身来,靠在蠕动的触手之间,看着红透的脑花和红透的眼睛。
四条触手分别卷住了他的手腕和脚腕,探入宽松的丝绸裤腿,危险地反复摩挲散发着温热香气的人类皮肤。
方行舟几乎是被怪物盘踞在最中间,皮肤上带着长时间洗澡蒸出来的淡粉,清俊的脸庞没有了平日的锐利,像一副暖色调的美丽油画。
“你之前睡在那里,”他指了指空荡荡的床头,声音轻轻的,“我总是喜欢留一盏小灯,因为灯光下的水母看起来是半透明的,格外漂亮,偶尔还会变幻颜色。”
陆见川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祂的交接腕仍然被握着,几十双眼睛直勾勾盯着爱人不停张合的粉色嘴唇,以及偶尔会露出一点的洁白牙齿。
“可能睡不下了,”祂心不在焉地附和,“或许会把床头柜压塌。”
方行舟笑,半合起眼睛,缓慢打量床上的无法用言语描述的恐怖怪物,毫不掩饰瞳孔里的沉醉,攥着交接腕的手指收紧一些,
问“那个时候你就想把它塞进我肚子里了吗”
陆见川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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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花飞快抵住方行舟的额头,害怕被老婆误解成变态,声带急急震动,解释道“当然没有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怎么使用它,每天最大的心愿只是和你贴近一些,或者趁你睡着偷偷喝一点血液。”
“嗯,”方行舟发出鼻音,“现在呢”
陆见川“现在”
祂支起头部,凝视爱人几秒。
没有了人类的嘴唇,亲吻这件事变得困难又抽象,但陆见川仍然被方行舟柔软的淡色嘴唇深深吸引,从意识深处生出强烈的渴望,想要靠近,触碰,占领,或者进攻。
祂忍不住将交接腕从他的手心抽离,爬上他的侧脸,在嘴角来回轻蹭,最后轻而易举地撬开他的牙齿,挤入湿润的口腔之中,用糟糕的行动回答了方行舟的问题。
做这个动作时,祂明显在紧张,不确定爱人会不会因此觉得冒犯,死死盯着方行舟的神色,雀跃又谨慎,兴奋得整个水母盖都泛起了漂亮的荧光蓝。
随后,祂在方行舟眼里看到了淡淡的笑意。
嘴唇张得更大一些,牙齿轻轻合拢,含着微凉的冰棍,再用舌头慢慢品尝。
脑花空白了半分钟。
祂甚至感觉到,方行舟在尝试把它整个吞进去,似乎要兑现今天在异研所时的诺言,从最具象征性的地方将祂咬碎吞下,用人类的胃缓慢消化,最终和他的血液融为一起,永远都不分离。
陆见川几乎无法控制作为怪物的残酷本能。
祂需要用全部力量束缚兽性,才能让自己表现得像一个人类绅士,而不是将交接腕野蛮塞进爱人的胃里,把食道当成释放的通道。
祂浑身僵硬,看到方行舟脸颊绷紧,嘴唇轻动,用这个别扭的姿势轻轻咀嚼,健康整齐的牙齿有规律地挤压,仿佛在对待一场非常认真和严肃的进食。
陆见川的眼睛们迅速变得猩红无比。
十八条触手开始移动,同时卷住身边人的脖子、手臂、手腕、腹腔、大腿、脚腕将他毫无保留地打开,像对待一个被钉在十字架上、心甘情愿献给恶魔的祭司。
很快,方行舟被堵住了所有的漏洞。
在给陆见川洗澡之前,他在浴室里似乎做过更复杂的清理,咬住触手的地方柔软无比,让陆见川几乎发疯。
祂把温暖的人类完全缠绕,一根触手尖探到床边,关掉了最后一盏昏暗的阅读灯。
方行舟梦到自己溺亡在海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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