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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峥骤然出现,把屋内的两人都吓了一跳。
好在闻樱反应快,有意识地缓和了脸部线条,这才弯了弯眉眼,“怎么突然回来了?”
宋峥走进来,“这是在做什么?”
“让秋瑟替我挽发呢,这丫头,非说这支不好看,和我作对。”她嗔道,“你看看好不好看?”
“秋瑟”一颗心吊在嗓子眼,夫人这是疯了吧,平白无故多出支簪子,她不怕宋大人追究?
这窗户纸要是破了,那可真是捅破了天!
但她若上前阻拦必定显得更奇怪,只能眼睁睁看着,闻樱把卫凌恒精挑万选的那支玉簪递到了宋峥眼前。
宋峥倒是细看了一眼,“很衬你。”
闻樱露出惊喜的神色来,两颊的梨涡甜极了。
“秋瑟”在心底大出一口气,又不由得奇怪,夫人这是有把握宋大人不认识这簪子?
闻樱当然知道,就凭原主和宋峥一年也没几次同房的关系,他哪儿能记得她的首饰匣里有些什么?她担心的倒不是玉簪,而是……
“你拿出这信笺,是要给谁送信?”果然,宋峥一边去里头取公函,一边不经意般问起。
簪子和信笺一并捏在她手上,他自然看见了。
要说对这位继妻,他确实十分不了解,但她平常交际往来,他从没见她写过信,因而觉得疑惑。
“我拿来临字的。”闻樱面上不慌不忙,将信笺信手搁放到梳妆台上,自个儿坐到绣墩上,对镜簪发,像是并不把这当回事,“早起吹风来了灵感,忽然就手痒想写字了,可我又不想多写,拿宣纸未免没意思,才叫秋瑟熏了这云纹信笺来。”
“长风?”宋峥走到她身后,凝神一看,淡声:“这字倒不像你的字。”
“秋瑟”站在边上替闻樱捧着头发,闻言手细微地一颤,落下几根头发丝儿来。
闻樱不动声色地从镜子里看她一眼,却是予宋峥一笑,“我没在你跟前写过,你不认得。”她不顾“秋瑟”频频使来的眼色,叫她去替自己取笔墨。
笺上原有的“长风”二字龙飞凤舞、气韵流畅,她一笔蘸饱了墨,在旁边写下“送信”二字,书写下的字虽不同,那筋骨架构,笔画走势,竟是一模一样。
她一气呵成写完,抬头笑问他:“怎么样?”
宋峥凝视半晌,点了头。
可不知为何,这笔迹,总给他一种熟识感。
旁边的“秋瑟”同样狠吃了一惊,不明白夫人怎么能把陛下的字学得这么像?
当然,她懂不懂都无妨,这些事,她如数报给了大总管王德永。
王德永传信,陛下秘密召她入宫。她于夜晚寻了一个合适的机会,脱身出来,进了皇宫,单膝跪在御书房的地砖上。
卫凌恒放下折子,揉了揉额角,下令道:“开始吧。”
“是,晨早夫人起床就看见了陛下赠的簪子,随后……”
她先是叙述,说到闻樱的对话与动作时,表情陡然一变,模仿出闻樱的三分□□来,而那一举一动,一抬手一低眉,俱是原样重现,对话记忆得分毫不差,连语气都很相似。
“秋瑟”没有名字,唯有一代号为十,人皆称她小十。她告诉闻樱自己会易容,其实是骗他的,这副□□是别人帮她做的,她所擅长的技能其实是模仿。
只要有小十跟着,卫凌恒就能得知她所有的表现。
卫凌恒不发一言,静静看着她将原景重现,听她说到“此生无缘”时,他眸光不动,却像是无底洞一般黝黑。
其实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送那支簪子给她。或许他赔她一支摔碎了的簪子,两人之间,就如她所愿两清了。
至于为什么把小十送到她身边,为什么想要从这种途径得知她的一言一行……
卫凌恒忽然就不愿再想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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