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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平二年。
春。
徐州,大曲府。
伴随着从南方调来的太学官吏完全充实了各府县之后,亚伦的意志就在此地严格推行了下去。
丈田、宗教税、商税、官绅一体纳粮……
城门口位置,一张公文又被张贴出来,还有衙役打着铜锣走街串巷地宣告。
当当!
“梁王令,太平观、龙子庙、送子娘娘庙皆为淫祠……当毁之!”
“东门家抵挡丈田,全族诛灭!”
“孔家偷税漏税,抄家!”
……
纷纷扰扰中,一个窗户被关上:“嘿……这南方来的太学生,一个个居然都算能吏,我等就没用了。”
说话的是一个老吏,原大曲府户曹内的一个书办。
别看只是吏员,实际上代代传承,哪怕官府都不清楚治下到底多少人、多少地,想要收税就得靠他,或者说,靠他家祖传的‘黄册’、‘地册’。
把持了这些之后,吏员父传子、子传孙、权力根深蒂固,跟与本地豪强大户勾结,影响力相当可怕。
“阎老二你也就敢现在说说,之前跪得比谁都快!”
另外一个黑铁汉子冷笑一声道:“不过不跪也不行,像其它府县,如我们这种人,破城就被杀光了……”
大曲府因为还未攻打就开城投降,倒是保留了不少残余,虽然亚伦通通开革不用,但这仇恨还是结下了。
砸了人家的铁饭碗,怎么可能没有怨恨?
这一屋子里,有官有吏,有地主有庙祝,都是因为梁军入城而利益受损者。
“好了,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何必伤了和气?”
一名富态商人笑眯眯地摸着手上的玉扳指,叹息道:“不过梁王对我商人甚苛,各种巧立名目,简直是万税万万税……我看再这么下去,大家都得破产!”
“也不是梁王,而是丞相。”另外一个读书人说了句公道话:“谁不知梁王就是个傀儡!”
“嘿嘿……反正我等都受了北边的命令,必要拖延梁军,不能使其今年北上。”
一个庙祝脸色阴沉,手上还包着伤口,显然是之前被打击的淫祠势力。
也算他命大,竟然能逃过追捕。
“计将安出?”
“很简单,激起民变,官逼民反就可……”
“如今大梁虽然对我等敲骨吸髓,但对黔首还算尚可……老百姓活得下去,谁愿意造反?”
“官逼民反便可!那些太学生虽然一个个都有些本事,但还太过年轻,稍微诱之以利,不愁没有就范的。”阎老二笑了笑。
吏员的手段,他自然十分清楚。
哪怕梁王与丞相制定的是万世不易之法,在执行之时也能轻易唱歪了经!
“不错,此计甚妙。”
另外几人眼睛也亮起:“我等也要暗中配合造势,添油加醋……到了最后,就是官逼民反,甚至全州大乱!”
到时候,金王便能从容收拾北方,反而压制梁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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