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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入府一见
说着抱起三娘,三娘让他停了一下,从阿聿怀中探出脑袋来:“万九,你的人生三娘无权置评,但做人总要往前看,若总记着那些不开心的事儿,有什么意思,佛家讲放下,万九你试着放下看看,或许你的人生会是另一番境遇,阿聿,走吧。”
阿聿深深看了万九一眼,走了出去,离着老远还听见三娘的声音:“阿聿,我有些力气了,可以自己走。”
阿聿:“不行。”
三娘:“真的,我真能自己走。”
阿聿:“不行……”
声音渐行渐弱,直至听不见,万九愣了许久,看向身后的人:“不是要把我送去刑部大牢吗,走吧。”
田世仁供出刘宝儿的侄子刘能,刘能是个软蛋,进了刑部大牢没挨上几板子就都招了,因御香斋的生意每况愈下,除了内廷供奉,外头的铺子见天赔钱,万江是个贪得无厌的,进项少了就得从别处找回来,想趁着朝廷会试的机会大捞一笔,便跟侍郎邹攀御膳房的刘宝儿勾结在一切,盗取考题私下售卖,却未想到纸里包不住火,终究败露。
因牵连后宫娘娘,齐王上奏皇上御裁,圣上震怒,兰嫔娘娘打入冷宫当日便悬梁自尽,邹攀削官罢职,邹家抄家灭族,万江刘宝儿以及与此案有牵连的内官一并杖毙,御香斋罚没充官,并下旨重开恩科,举子均可应考。
一时间举子们高呼皇恩浩荡,刻苦攻读,以备应试之期,能一举金榜题名。
而刑部大牢外,万九一出来,有些不适应外头的日光,抬手在额头遮了一下,瞧清楚眼前的人,不禁挑了挑眉:“世子爷在此处莫非是怕万九戳破世子爷的身份,那丫头也跟对付齐王一样,跟世子爷一刀两断。”
阿聿:“你在别院既没戳破,自然不会在事后多此一举。”
万九:“世子爷倒是聪明人,想必我能活着走出刑部大牢需多谢世子爷帮忙。”
阿聿:“你不用谢我,是阿葛去求了殿下,还有曾大人为你做保,加之你举报万江的罪行有功,又并不无大恶,皇上开恩,罚没御香斋罪不及你,刑部才放了你出来。”
万九一愣:“你说她去求了齐王?”
阿聿点点头:“想必你知道阿葛的性子,这一年多对齐王都是避而不见,如今为了你主动相求,于她委实不易,她让我转告你一句话,她如此做并不是可怜你,而是不想欠你人情,如今跟你两清了。”
万九岂会不知,三娘说的是那日在别院自己救她的事情,只不过,她说两清就两清吗,怎么可能。
阿聿见他要走:“你去何处?”
万九回头冲他一笑:“我去哪儿世子爷就甭管了,你也管不着,世子爷还是操心自己吧,那丫头的脾气拧的很,若知道世子爷的身份,只怕世子爷的下场还不如齐王殿下,告辞。”
后头的福子气的不行:“这小子简直不知好歹,世子爷好心救他,这小子连声谢都不说,还咒世子爷,真不是东西。”说着瞄了眼主子的脸色小心的道:“世子爷您好几个月好几个月的都在外头,前次去郊外救三姑娘又动了府里的暗卫,老公爷哪儿只怕瞒不下去,再说您这隐姓埋名的也不是事儿啊,三姑娘不是答应了亲事吗,您上门提亲总不能还说自己是什么账房先生吧,世子爷您究竟担心啥,就凭世子也您,多少大家闺秀恨不能削尖了脑袋嫁进公府呢。”
阿聿微微叹了口气:“可她们不是阿葛,好了,此事我再想想。”其实阿聿也知道此事不宜再瞒下去,一开始他根本没想这么多,只是想着能离她近些,知道她跟齐王有牵扯的时候,心里虽有些酸涩,却也未想过其他,但如今即便他想放也放不开了,而越了解她越知她,他越不敢轻易把自己的身份说出来,或许再等等,等到会试过了放榜之后再说。
而三娘如今却没心思管这些,她如今有个更为艰巨的任务陪考,心情跟所有那些望子成龙的家长一样焦虑期待的等在考场外,旁边卖茶叶蛋的那婆子见她年纪小,以为她一个劲儿往里望,不禁道:“小姑娘别着急,怎么也得等会儿子才能见着你爹呢。”
三娘笑眯眯的道:“婆婆,考试的不是我爹,是我兄弟。”
那婆子一愣忙道:“哎呦喂,瞧着姑娘也不大,兄弟岂不更小,这么小就是举人老爷了啊,姑娘的兄弟可真有本事,这可是头一次瞧见这么大的就来考科举的,要是考中了,哪怕最后一名也光宗耀祖啊。”
旁边小荷:“你这妈妈怎么说话儿呢,我们家少爷才高着呢,这一考就是个状元。”
那婆子忙道:“是了,是了,瞧我这张嘴,就爱胡说八道,姑娘莫在意,您兄弟一准儿是个状元。”
三娘:“借妈妈吉言了。”
说着就见考场的大门开了,举子们纷纷走了出来,亲人们都迎了上去,三娘惦着脚找了半天也没见着四宝的影儿,不禁道:“小荷,你可看见四宝了?”
小荷忽的指了指前头:“姑娘,那不是四宝少爷吗?”
三娘也瞧见了,忙迎了过去,拉着四宝的手:“难不难,考的好不好?”
四宝腼腆的道:“不难,考的还成。”
三娘点点头:“就知道我家四宝成,走了,家去姐给你做好吃的,这几天在贡院里都饿瘦了。”姐弟俩拉着手,往回走,刚走到胡同口,就见停了一顶轿子,旁边四个婆子,素手而立,颇有规矩。
见了三娘打头的一个婆子迎了上来:“老奴给三姑娘见礼,我家王妃请三姑娘入府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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