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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伯旸的心倏忽间一紧,目光落在四周的保镖身上,叹道:“哥,再耽误下去天就亮了。”
天亮了,他就不得不回去了。
而看大哥现在,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君昊该怎么跟上面交代?
大抵是考虑到了陆君昊那一层,江临猛地攥紧了拳头,阴沉沉道:“伯旸,找人替我守着。”
“大哥……”
“我会再来。”江临对商伯旸说着话,眼神却始终没从段子佩身上移开。不知是不是段子佩的错觉,他竟然从这个一贯从容沉稳的男人眼底看到了近乎暴戾无度的冷,“在我见到她之前,一只苍蝇也休想从这里飞出去!谁敢放他们走,别怪我不留活口!”
商伯旸亦是感觉到了男人气场的变化。
大哥从来、从来没有用过这么狠戾的口吻,下过这么重的决心要将谁逼入绝境。
他不动段子佩,却也不让他从段家踏出一步。
商伯旸震惊地望向男人,只能看到他眼底翻涌的风浪,一波一波地拍打着崖岸,那容纳百川的平静而宏大的海面,终是在这样一个夜晚,电闪雷鸣。
“江临,你别逼我。”段子佩咬牙。
江临亦是冷眼看着他,眸中覆盖着无边无际的霜雪,温淡的轮廓透着未曾在他身上出现过的慑人的阴森和狠辣,“是你在逼我。”
“大哥。”商伯旸皱眉,“现在局势紧张,你的一举一动都需要深思熟虑,千万别冲动。”
有多少人在等着看他出错?又有多少人正愁没有一个名义将他置于死地?
“让他们放马过来。”江临微扬了下颚,深邃的双眼里,没有任何畏惧和考量,只有冲动和癫狂,“想要我的命,也要看他们有没有本事拿走!如果我死了,就当是去陪她;如果我活着,和这件事有关的所有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商伯旸的眼皮蓦地一跳。
他觉得,这个男人好像在某个刹那,突然魔化了。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在今晚失去了他挚爱的女人。
还有他挚爱的女人肚子里的,他们的孩子。
商伯旸微微阖了下眼睛。
他无法想象那种痛苦。
如果是七七怀着他的孩子发生了意外……
他猛地睁开眼,心疼得抽搐。
可这仅仅是他爱上陆七七几个月时间的感觉。
他们之间简简单单,没有沉重到搭上生死的感情。
而这个男人,从八年前就深深的爱着那个叫段悠的女人。
可以为对方生,可以为对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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