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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家派来接两母女的车就停在车站门口,两人刚出来,一个穿着贵气的中年男子便上前问道:“可是苏夫人与苏小姐?”
苏母点点头,“容亲家派来接我们的?”
中年男子点头,立刻引着二人到汽车前,“苏夫人叫我福管家便好,我们督军等候多时了。”
苏夕垂着头上了汽车。
她是第一次坐这种洋货,心里新奇极了,面上却镇定万分。
想着,万万不可叫人瞧不起。
不到两刻钟左右,汽车停在了一座三层洋房前,福管家低声说了一句到了,体贴的打开了车门。
苏夕站在偌大的洋房面前,左手搀着苏母,心里忽然涌起一阵难过。
听说那未婚夫是留过洋的,必然是个见过世面的人,要是见到她不喜欢该怎么办?
锦城虽然繁华,可她又该和母亲何去何从?
思索间,福管家打开门,母女二人走进去,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从二楼走了下来,他未着军装,反而穿着面料极好的长袍马褂,手里拄着镶了金的手杖,面容肃穆,浑身散发着军人的冷硬气息:“苏夫人,远道而来辛苦了。”
苏母微笑,“督军好,不辛苦。”说着拉出苏夕,又道:“这是小女,苏夕。”
“督军好!”苏夕走上前,温柔又羞涩的笑,再抬起头时,楼梯间多了一个青年男子。
这男人身姿笔直,面容冷硬。
不正是火车上坐在对面的梵爷?
她愣愣的看着他,后者穿着黑色西装,搭配着花纹繁复的领带,钻石别针、袖口、口袋巾,一个不落。
果然是留洋回来的!
再联想到火车上劫匪的称呼,便不难猜出了,他便是容家的三少爷,与她指腹为婚的人——
容修聿,字相梵。
梵爷梵爷,原是如此!
果然,苏夕思绪刚落,督军便看向身边的男子,“老三,见过苏小姐,这便是小时候,你爷爷为你指腹为婚的未来媳妇儿。”
苏夕的脸立刻就红了。
容修聿却权当没有看见,他步履缓慢,一瘸一拐的走下楼梯,锃亮的皮鞋似闪着光,待他稳稳的站在苏夕身侧,又虚虚的扶了扶她的手臂后,低沉又迷人的嗓音倾泻而出——
“初次见面,容修聿问夕好。”
男人话音一落,苏夕一愣,她诧异的看着容修聿,脸蛋红红的,不知是冻的,还是因为那夕字。
除了父母姊妹,还没有一个外男这样亲近的称呼过她。
短暂的错愕后,苏夕又诧异的看着容修聿的腿——
火车上这男人走路明明步步生风,怎么现在却……
且这男人说……初次见面?
苏夕明白过来,他这是假装不认识她呢?怪不得车上一直压低帽檐。
思及此,她顺势回了一礼:“苏夕问三少好。”
她并未如他称呼她一般叫他修聿,因苏夕看得出来,督军和这容三少虽衣着整齐,可容家却是不重视她这个未来儿媳的。
因为除了二人,据说这人丁兴旺的军阀世家,再无其他人来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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