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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以后,朱立诚陷入了沉思。当然不是为了梁之放的事情,对方的事情用卢魁的话来说,和他并没有半点关系。他在这考虑的是刚才卢魁说的那番话,对方说元秋生现在已经知道自身的问题是什么性质了,所以他把知道的事情一股脑儿全都往外倒。
他这么做的目的除了想要减轻自己身上的罪责以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心里不平衡。他出事了,自然见不得其他屁股上不干净的人继续坐在那指手划脚的,于是把他知道的东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都说了出来。。
在这种情况下,组织上当然也会区别对待的,不可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对于一些捕风捉影的东西就直接放过去了,对于那些有鼻子有眼的事情,如果觉得有必要的话,一定会组织人查一查,但不会把事情扩大化。就比如梁之放的事情,如果单纯因为他和黄美琳之间的私情的话,应该不会将其怎么样,如果查出来还有别的方面的事情的话,那他可就要倒霉了。
想到这的时候,朱立诚猛地记起刚才卢魁表扬他的那番话,确实,放眼整个泰方市,要谈元秋生最恨的人,那当然非他朱立诚莫属了。如果对方知道他的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的话,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将其抛出来,即使是捕风捉影,他也不会放过。
现在的现实情况是对方并没有交代出他的任何问题来,这就说明在泰方市的这段时间,朱立诚在工作行为和生活作风这两方面都是经得起考验的,没有给对方留任何把柄。
想通其中的关节以后,朱立诚不禁有点感谢赵谢强和郑同飞来,要不是他们两人跟指使黎清泉、郭峰、傅搏三人说他和邱雪薇之间有暧昧关系的话,说不定这次元秋生就会拿这件事情做文章了。现在这事经过之前的那场风雨,大家都已经知道是无中生有的事情,他要是再拿这说事的话,那等于是抬手打自己的嘴巴,他是不会做出这么蠢的事情出来的。
都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朱立诚这次可就是亲身感受了一把,不得不说,这种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三天以后,关于梁之放出事的消息已经在办公大楼里面传开了,先是朋友之间在私下长河小声嘀咕,后来发现大家都知道这事了,于是就在办公室里小声地交谈起来了。虽然大家都没有指名道姓,需要说人名的时候,一般都用“他”或者是“老大”代替,不过具体说的是谁,大家则是瞎子吃汤圆,心里有数。
朱立诚知道这个消息是从王勇这儿得来的,自从出了上次他和邱雪薇的事情以后,王勇和黄振现在基本听到比较有价值的小道消息都会及时向老板汇报的。至于说这些消息对于老板有用没用,这就不是他们关心的事情了,反正他们只管如实汇报就行了。
听到这个消息,朱立诚一点也不觉得奇怪,这事在市里传来是迟早的事情。撇开省里那边传回来的消息不说,就冲梁之放和黄美琳针对这事的应对之策,闹得满城风雨,那也是迟早的事情。
时隔一周以后的一个下午,朱立诚刚到办公室,便接到了梁之放的电话。
两人简单地寒暄了两句以后,梁之放在电话那头说道,下午他要去省里有点事情,市里的事情麻烦朱立诚多费点心思,如果遇到什么突发事件的话,让朱立诚和薛必溱商量着办。
朱立诚听后,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并没有说其他的。他心里很清楚对方这次去省里所为何事,便没有假惺惺地去扯其他的东西,那样的话也显得太假了一点,这可不是朱立诚的风格。
挂断电话以后,朱立诚意识到元秋生交代出来的这件事情还是对梁之放造成一定的影响。自从黄美琳去了东方市以后,梁之放基本就没怎么抛头露面,就算开会布置工作什么的,也是就事论事,三言两语说完以后,立即散会,和他以往的风格大相径庭。
坊间甚至传闻,黄美琳去东方市治病只是一个幌子,实际上人已经离开了华夏国。朱立诚对此不以为然,根据梁之放和黄美琳之间的情况来看,不至于到这一步,梁之放之所以安排黄美琳去东方市,主要是为了避避风头,并不是为了出国潜逃。试想一下,如果梁之放的身上真有大问题的话,那怎么只让黄美琳出去,他还傻傻地待在市里那不是吃饱了撑着嘛!
从梁之放打这个电话的潜台词来看,他的心里也没什么底,否则的话,不会让朱立诚遇到什么突发事件和薛必溱商量着办。试想一下,就算他去省里汇报工作什么的,最多也就是一天、半天的时间吧,这么短的时间,他至于做如此慎重的交代吗?
华夏国有句老话,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从朱立诚的角度来看这件事情,省里想要动梁之放的可能并不大,这倒不是因为他有什么内幕消息,而是根据眼前的情况是很容易分析出来的。梁之放和黄美琳的事情在泰方市已经传得满城风雨了,省里不可能不知道这种情况,如果有心要动他的话,省里可能直接就会派工作组下来了,而不是让他自己去省里。这种情况不是等于给他通风报信嘛,省领导应该不会傻到做这样的安排吧!
这样一分析下来,似乎梁之放完全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这样也不尽然,试想一下,如果一点问题也没有的话,省里也不会特意找他谈话。朱立诚觉得这次谈话应该有特殊的意义,不出意外的话,属于诫勉谈话这一类的,接下来梁之放为此会承担什么样的责任,现在还看不透,只能根据事情的发展再看了。
临近下班的时候,朱立诚突然接到了薛必溱的电话。对方在电话里面邀请朱立诚去他的办公室坐坐,说有点事情想和他商量一下。
朱立诚听到这话以后,心里很是不爽,他不觉得对方有什么正儿八经的事情想说,主要是想过一把做老大的瘾。自从元秋生出事以后,梁之放是党政一肩挑,现在他也去了省里,按照党内排名来说,薛必溱应该是老大了。在这种情况下,他给朱立诚打电话,开口就让去他的办公室,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朱立诚想了想,婉拒道:“必溱书记,我这手头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处理,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在电话里面说罢!”
朱立诚一眼就看破了对方的心思,他一方面确实没有时间陪对方玩,另一方面他也不会给对方在他面前装逼的机会。
薛必溱听到这话以后,心里很是不爽,但他还真没有那个量在电话里面冲朱立诚发火。稍稍平息了一下心头的怒火,冲着话筒说道:“好吧,既然朱市长有事情要忙,那就算了,再见!”说完这话以后,不等朱立诚做出反应,便啪的一下挂断了电话。
朱立诚听着电话里面传来的嘟嘟忙音,将其从耳边摘了下来,放在电话机上,想想薛必溱的做法,他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朱立诚心里暗想道,别说你做不了市长,就算真的成为了市长,也不见得就有在我面前装逼的资本,哼!
薛必溱挂断电话以后,心里不爽到了极点,一把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地砸在了地板上。前段时间他在省里跑动了好一阵阵,结果一无所获,现在听说梁之放出事了,他觉得这对于他和朱立诚来说都是个机会,便准备找对方商量一下对策,谁知人家根本不鸟他,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梁之放是第二天下午才回到市里的,回来以后,立即就让秘书胡学文请薛必溱和朱立诚去他的办公室。
朱立诚通过胡学文脸上的表情判断出梁之放应该没什么事,否则的话,对方脸上的表情不可能是如此轻松。都说秘书是老板的晴雨表,这点是经过无数次的实践检验以后得出的真理,所以说一点也不用怀疑。
朱立诚到梁之放的办公室的时候,薛必溱已经在座了,这很正常,因为他的办公室与梁之放的办公室只隔着一个电梯间,就如同元秋生和朱立诚的办公室一般,只不过市长和常务副市长的办公室在八楼,而***书记和副书记的办公室在九楼。
梁之放见朱立诚进来以后,立即招呼对方坐上,然后便让胡学文帮其泡茶,还特意强调了一句,朱市长和龙井。
朱立诚见到梁之放的脸色和前段时间确实有了很大改变,虽说仍是一脸的疲惫,但说笑的时候自然了许多,完全不见前几天的那种心事重重的样子。
见此情况,朱立诚暗想道,他的事情应该已经尘埃落定了,看来那事对他没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看来梁之放的身上应该没有什么别的问题,否则的话,他绝不可能如此轻松地全身而退的。
等胡学文带上门出去以后,梁之放分别给薛必溱和朱立诚递了一支烟。两人接过烟以后,都作势要帮梁之放点火,梁之放则扬了扬手中的打火机,表示自己有火,朱立诚和薛必溱又互相客气了一下,才各自点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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