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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堂离他们的院子不远,透过大开的槅扇,苏芩能听到外头吵吵嚷嚷的声音,还有一叠声瓷碟被摔破的声音。
斐济没有说话,慢条斯理的落子。屋内点一盏琉璃灯,照亮大炕那块地方,将正窝在上头的两个人衬得面白唇红的尤其好看。
青山又道:“爷,郡王妃说,要去北方寻郡王,已经在让丫鬟准备包袱了。”
苏芩扔下手里的棋子,抬眸看一眼斐济,“还是去瞧一眼吧。”
斐济道:“不必管她。”
苏芩蹙眉,“北方乱的很,流民强盗横行,若是母妃真去了,一到那处就会被抢光的。到时候别说财了,连人都会不见。”
斐济捏着手里的棋子,沉吟半响,终于起身,拢袖出了屋子。
苏芩在屋内静候半刻,没等到斐济回来,她抻着脖子往外头瞧了一眼,却见青山面有异色的急赶过来。
“小主子,爷被郡王妃砸伤了。”
苏芩面色一变,当即趿拉着一双绣鞋就往膳堂赶。
膳堂里头满是碗碟碎片,那些桂花香饼被踩的糊烂,黏在地上,看上去尤其可怜。
斐济面无表情的站在膳堂门口,胳膊上被划出了一道口子,看不清伤口,但从血量来看伤的不轻。
项城郡王妃还在闹,吵着嚷着说她就不该来项城招烦,要去北方寻项城郡王。
看着这样的项城郡王妃,苏芩有一瞬觉得自己闹脾气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招烦?
心虚的缩了缩小脑袋,苏芩侧眸看一眼斐济。
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闹的正厉害的项城郡王妃,整个人非常平静,尤其是那双眸子,平静的就仿佛在看唱大戏。
“本宫就不该来招烦……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不将本宫放在眼里,连块桂花香饼都欺负本宫……”
苏芩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当即折了根树枝上去,往那膳桌上一抽,镇住了项城郡王妃,然后道:“吵吵吵,闹闹闹,你都一把年纪了,闹成这样,成何体统!”
项城郡王妃确实是被苏芩给镇住了,毕竟从她出身到现在,还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这么说话。
“一,一把年纪……”捂着心口,项城郡王妃瞪着一双眼,一口气上不来,竟是直接晕了。
苏芩:……QAQ
周围陷入一阵沉静,膳堂外是晚间的虫鸣鸟叫声,因着没了项城郡王妃的撕心裂肺,所以更显寂静安详。
丫鬟、婆子们七手八脚的抱住项城郡王妃,远离那大片碎瓷地,将人放到外头的美人靠上,又是打扇子,又是喂茶,又是喊大夫的。
苏芩咽了咽口水,悄悄往斐济那处挪了挪,然后又挪了挪。
小姑娘偏着小脑袋,正欲说话,却冷不丁看到男人唇角勾起的那抹笑,若有似无,如初冬的雪,刚刚接到指尖便化成了水,但却能浸透肌肤,融到心底。
“醒了醒了……”
苏芩神色一凛,赶紧过去。
项城郡王妃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苏芩,伸出软绵绵的胳膊,一把攥住了她的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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