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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惊喜的抬头看向站在屋檐下的裴谢堂,难道,这一路走来她都没将真相告诉纪迎喜,这是不是代表着,她并不打算离开自己,只是还在犹豫徘徊?
裴谢堂翻了个白眼,什么话都没说,转身进了屋子。
朱信之被纪迎喜客客气气的请到了屋子里,纪迎喜以为纪迎初也来了,特意出去看了看,见自家兄长没来,有些糊涂。那纪迎初的母亲却生了一双慧眼,拉了拉纪迎喜,说了几句话后,两人就钻到一边的屋子里没出来,还特意将乌子儿也一并哄了过去。
裴谢堂坐在屋子里,没看朱信之,也没说话。
朱信之坐下,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明明才分开一月有余,他却觉恍如隔世,止不住的想伸手去碰一碰那如玉一般的脸庞,又怕自己一伸手,她就会缩了回去。那手抬起来,最终颤抖着收了回去,落在桌子上的茶壶上,慢悠悠的替自己和裴谢堂倒了一杯茶。
“我不渴。”裴谢堂看着那茶水抖落了不少在桌子上,没忍住开口。
朱信之忙放下茶壶。
一时间,屋子里又陷入了沉默。
裴谢堂站起身来:“你没话跟我说的话,我就去睡了,早上起的早了点,困得很。”
朱信之控制不住的伸手拉住她,抬起一双期盼的眼看她,裴谢堂等了片刻,见他还是不开口,便有些恼怒的扯开他的手要走。
“方才那孩子是乌子儿吧。”朱信之真怕她走了,拉得很紧,没话找话的赶紧说:“你什么是去接他回来的?”
“你醒来的第六天。”裴谢堂看了他片刻,又坐下了:“我去了一趟江南,将乌子儿接了回来。那些会危害他性命的人都不在了,我不放心他一个人在那么远的地方,我得接他回来时时刻刻都看着。”
朱信之眉头一处,第六天,那不是他带着人追到箕陵城去的时候吗?怪不得他追了一天一夜都追不到人,原来方向压根就错了。
“是直接从江南来的箕陵城?”他哑着嗓子问。
裴谢堂又看了看他:“不是。”
“也对,从江南回来,离秦岭近,怎么都该去看一眼高行止的。”他压住心头的苦涩,说着话,心里是高兴又难过。
裴谢堂摇头:“我没去秦岭,是从京城来的。”
朱信之本是低垂的头一下子就抬了起来,目光里闪烁着希望的光,他灼灼的盯着裴谢堂的脸,就怕自己错过了她说的每一个字。
这样的神色落在裴谢堂的眼睛里,一下子,她就绷不住了。
曾经那样骄傲的一个人何时在她跟前放低姿态,如今这情形,却是当真被她伤得有点狠了,可她的委屈又跟谁说去?看他这副模样,压根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形容,这让她连发火都发不出来,如此一想,裴谢堂更委屈了,扁着嘴,眼泪花花在眼眶子里转啊转,就是不肯落下来。
朱信之顿时就慌了。
抚摸着她的脸,再顾不得所有,忙将人抱在怀里:“怎么了?”
他亲吻她的脸颊,她的头发:“是不是看见我不高兴?不要生气,我走就是了。”
“你混蛋。”裴谢堂听了这话更生气了,努力憋住的泪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她委屈极了:“我守了你几天几夜,你一醒来就丢下我,几天几夜不回家。我生了气,你不理我,那我就不理你,我去江南找我弟弟。可我没你狠心,想着总不能同你一样去了哪儿都不说,好心好意还给你留了封书信,想着你忙完事情或许会来江南找我,特意在江南多呆了几天,你倒好,一声不响的,就跑西北来了,我要不是回了京城,都不知道这么大的事情……”
朱信之便觉一道天雷击中了自己:“阿谢,你不是要离开我?”
裴谢堂呜呜的哭了起来。
原本只是细声细气的哽咽,哭着哭着,感觉朱信之的怀抱越收越紧,便也觉得心底的委屈跟爆发了一样,控制不住的想嚎啕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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