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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一片繁华,楼下少年,白马金鞍,翩翩风采。
楼阁,一番清雅,琴上十指,拨弦轻灵,绝艳惊才。
“姑娘,该你了。”帘外丫鬟不卑不亢地说道。
琴声戛然而止,整理了一下仪容,莲步轻移,神色却是冷清。素手掀帘,看了看低着头的人,问道:“慕容姐姐呢?”
“在楼下,说是有客人。”
“哦?”轻如眉一挑,客人,会是什么客人,能让她们的宫主当做客人的想必是个很特别的人,“知道是什么人吗?”
“好像是一个叫李白的,宫主说他是个大诗人,非常非常有才华。”
表面淡然,心中却对那人有了一丝好奇,宫主的眼界何其之高,能让她夸奖的究竟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长袖善舞,红袂似火,一卷一舒尽显风流姿态,眼睛却一直盯着台下的两人,都着了一身白衣,那种风华即使是在人群中也能一眼认出。
泠潇看李白饶有兴趣地看着台上的人,故意问道:“诶,你不是看上人家了吧。”
李白给了她一个白眼,说:“容颜倾城,舞姿曼妙,的确是个妙人,可惜,我还不知‘看上’两个字作何解。做个红颜知己倒是不错,不过也只能是个知己而已。”
泠潇抿了一口茶,看向台上的人:“她叫杜轻如,性子烈着呢,若是无意就千万别给她温柔,别给她希望。”
“杜轻如,这名字不错,尤其一个轻字真真适合。”
“诶诶,李白,我可提醒你,要是无意,真的别去招惹人家,不然……”不然,会是一辈子的伤害。
“不然什么?”李白笑着问道。
“没什么。”泠潇摇了摇头,有些事,她实在是无能为力,“这只是忠告。”
李白不置可否,依旧欣赏着歌舞。
那时的他太年轻,不明白泠潇的话,不明白不然之后是多重的分量,而当他终于明白之时,却已来不及了。
无论过了多少年,他都忘不了那样一个如冰如火的女子,可是,那份感情,他给不起,那份愧疚,他还不起。
他的少年意气,她承担了,他的无心无情,她认命了。
可当他不得不离开长安时,当他看到花轿从街上经过时,当他看到了那刚烈的女子掀开轿帘时,当他明白她眼中的含意时,已经来不及了。
那一日,那一刻,那一眼,仿佛终于懂了,只是,太晚了。
他的不在意,毁了三个人,她背负了不曾放下的情伤,另一个痴心男子则是永远活在断肠之中,而他自己,踏遍名川,游遍天下,也逃不过一辈子的愧疚。
离开长安的第二天,就又见到了那白衣胜雪的女子,匆匆擦肩而过,只留下了一句话——她死了。
他早就明白,那样的女子,宁折不弯,虽是为了他下嫁,但无论如何不可能真正嫁给自己不爱的人,哪怕对方是真的爱她。
长安繁华,早已落尽。
可他忘不了,那份爱绝凄绝的眼神,那个刚绝柔绝的女子。
直到临终,他才明白,那天泠潇未说完的话,才知晓,那句话的重量。
可是,终是难以挽回。
他是李白,他狂放,他不羁,他潇洒,他,也无心。
那样的人,栓不住,那样的心,留不下。
所以,她用了最残忍的方式,让他记住了她一辈子,哪怕只是愧疚。
而他,唯剩了一身傲骨轻狂,却再也不会动情,因为,太伤人,太伤己。
红尘繁华,未曾落尽。
无人见到,那一日,那个女子一身嫁衣,一柄匕首没入心脏,血晕染嫁衣,如火中绽放的红莲,妖冶而刺目。
无人见到,那一缕孤魂,缓缓没入一枚玉佩,同样一身红衣,叹息,这是最后一缕了。
那两个女子,竟是如此执着。
李白,701~762年,字太白,号青莲居士,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后人称为“诗仙”,饮中八仙之一,诗曰: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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