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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记名挣扎着坐起来,张合手指,试图减缓酸痛感。红衣义警正盯着他,一只手搭在大腿上绑着的短棍上,并没有留眼孔的面具准确无误地偏向未记名的方向,嘴唇抿成刀刻般的直线。
根据破陋的窗户中透进来的光线,现在至少已经是早上八九点的样子了。
昨天的记忆慢慢回复,他记得自己被绑在一个房间里,又是如何咬牙顶着毒圈的削弱,夺了手枪逃跑的。可惜还没跑几步,就到了极限。
失去了明确的血条指标,未记名只能纯粹靠毅力在毒圈里支撑,可以是好事也可以是坏事:在毒圈里,他不会在极短时间内就坐以待毙,可会随时间流逝逐渐变得更虚弱。
而且可以确定,毒圈再也不是一个“淘汰”因素,只会让他昏迷十几个小时。
或许是他沉默得太久,义警先生将这当作了无声的抵抗,语气越发危险地低沉起来:“你在地狱厨房做什么?有什么目的?”马特·默多克对任何妄图在地狱厨房犯罪的人,都有种猛兽被侵略了领地的愤怒,这种愤怒展现在他粗暴的打斗和审讯技巧中。
目的是跑毒。
未记名也不知道他该怎么回答这个尴尬的问题,更长的沉默显然给了马特·默多克更加错误的线索。他靠近未记名,手肘威胁性地抵住他咽喉,微微使力。
呼吸有点困难,而且半天没喝过水的喉咙干痒得可怕。未记名一口气没接上来,呛咳出声,而且是完全止不住的咳嗽,看起来可怜得很。
马特默默松开了手。都说世界上只有三种东西藏不住止不住,咳嗽、贫穷和爱情。
今天他见识到了其中之一。
未记名咳了半天,勉强抬起双手揉着喉咙,声音嘶哑:“地狱厨房的恶魔?”他也是刚刚灵光一现,想起了早上刚读过的报纸,其中就有提起一名被称为恶魔的义警,装束与眼前这位基本一致。
“你有什么目的?”马特并没回答他的问题,坚持询问道。
“其实…”未记名决定实话实说,“我统共就来过这一片两次,目的实在跟地狱厨房没什么关系。”
他的心跳很稳,不是在说谎。马特的敌意消减了少许,但仍然认为这个曾被复仇者联盟全员追捕、现在居然还能毫发无损地出现在地狱厨房的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危险人物。
“我和您的利益并没什么冲突,目前行程表上也不包括什么反人类的阴谋诡计,恶魔先生。”未记名申明道。
这一句也不是谎话。但未记名的回答里并没给出任何有用的信息,这令他更加可疑。
“你的名字?”马特决定从最基本的开始,看能收集到多少信息。他听过未记名的自我介绍,在他用律师的身份和未记名第一次见面时,但他还是确认了一遍。
“未记名。”
马特头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用心跳呼吸等体征测谎的精确度。有人叫做这个名字本身就很不可思议了。
脚步声,在靠近。马特警醒地回过头,未记名几乎同时看向门口。
他透过半开的门看出这就是他昨晚在的那栋居民楼,只是换了一个房间,一时没辨认出来。
“我带了咖啡,”杰西卡·琼斯走进来,把纸袋子甩在室内唯一的家具——桌子上,动作太过粗暴,纸杯显然倒了,浓郁的咖啡香味从纸袋里传出来,洇湿袋子底部一整片,“哦该死,我们都别喝了,反正你也本来也不会喝。”
马特不予置评,他一向将正常人的身份和夜魔侠分开,穿上战衣之后,就好像失去了普通人会渴会饿的特质,强迫自己变成一个冰冷的、用于恐吓罪犯的标志、而不是正常人类。
“我们得谈谈。”杰西卡·琼斯放弃了用早餐贿赂夜魔的想法。
未记名选择了做一个安静如鸡的好听众。
两人就在虚掩的门后交谈,未记名听不太清楚他们在讨论什么,大概是该如何处置他的问题。比起这个,自己又对新朋友失约的问题想来更严重,本来说好了今天他一定不会迟去医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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