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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你自己来的?”姜茂松站在她身后问。
“我自己骑驴来的。”田大花说。
察觉到某种视线,田大花一转身,便看到刚才洗衣裳的年轻女人端着盆站在门口,两人目光接触,那女人端着盆,目光中带着某种打量。
田大花也挑眉打量了对方一眼,看上去也就二十岁上,城里女学生常见的齐耳短发,模样清纯秀气。
其实想想,田大花自己也不过才二十四岁,她十六岁嫁到姜家,如今小石头七岁。
生活的体验完全不同,加上再世为人,心态不同,田大花便很自然地把对方归入了“黄毛丫头”行列去了。
田大花打量着对方,旁边的姜茂松脸色便开始尴尬了。
“小林,你先回去吧,那个,我家里来人了,这是我家属。”姜茂松说。
“哎,那我就先回去了。”那女人放下盆,甩着手上的水,对他笑笑说,“衣裳我给你洗干净了,毛巾泡在水里还没洗,你回头自己洗一把啊。”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姜茂松语气中有些不自觉地着急,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正好站在门口,隔开了田大花和那女人,把田大花留在了屋里。
“那我就走了啊。你……跟她慢慢说,她没读书不识字,道理你慢慢跟她讲清楚,其实她也是不容易。”那女人小声说着。
“……再说吧,小林,这事情,我需要认真考虑。”
姜茂松的声音很低,似乎送出几步,低低的声音说:“小林,你这阵子……就不要过来了吧,我这边,很忙的,你总是过来也不好。”
那女人小声回了一句什么,离得又远了些,声音更低,田大花耳力却比一般人灵敏,听到那女人似乎是说,她愿意等,让姜茂松安排好家里。
姜茂松很快就回来了,迎面看到田大花往外走,下意识地问:“你去哪儿?”
“东西送到了,回家。”田大花看着他,“不然我还能去哪儿?”
难不成去撕那个女人一顿?田大花是不屑于为之的。
搁在古代,她是正室,那个女人连个妾都算不上,巴巴的跑来给男人洗衣服,其实连个通房丫鬟都算不上,田大花不清楚他们发展到哪一步了,如果……苟合了,那顶多算个养在外头的外室,低等下贱的小情儿。
田大花心说,让她当面去撕那个外室小情儿?她没那个打算,丢脸丢人不说,反倒贬低了自己。
“你们两个,到了哪一步了?”田大花心里想着,口中就问了出来,“你要是已经把她睡了,那你总得认账,你就把她养在外头吧,我只当不知道,反正我也没有多在乎,只当你是个死了的牌位。你要是还想离婚娶她进门,那就要看看你和她是不是命大。”
“大花!你想到哪儿去了!”姜茂松重重地叫了一句,满脸赧然的无奈,“……没有的事,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你是什么人?”田大花反问,“你自己说,你是什么人,她是什么人?她又怎么会在这儿帮你洗衣服?姜茂松,你把我说过的话当耳旁风是吧?当我吓唬你呢?”
“大花……”姜茂松沉默半晌,低声说,“这事情,我知道不可能两全……你让我好好想想,给我点时间。”
“那你就慢慢想吧。我田大花,当寡妇可以,下堂妇不行,我不能让小石头有一个抛妻弃子的爹。”田大花说完,抬脚就走,姜茂松愣了下,忙追了上去。
“你去哪儿?”
“回家。”田大花说,“不然我还能去哪儿?我呆在这儿膈应。”
“那我送你回去。”姜茂松忙说,“你一个女人家,这么远的山路……”
“我能自己来,也能自己回去,这么多年我一个女人家也好好的。”田大花一句话把姜茂松堵了回去。
姜茂松心里叹气,他越发不了解自己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了,记忆中她刚嫁过来,红棉袄红棉裤,性子温顺,话也不多,怎么七年不见,她每句话都像吃了枪药似的,不噎死人不称心的架势。
姜茂松无奈地快步赶上,拦住了她。
“大花,你就算气我,也等一等行吗?不然我叫别人送你回去。这阵子剿匪剿得紧,不是吓唬你,城外的山路很不安全,容易碰上被打散流窜的土匪。”
田大花嗤之以鼻,她会怕几个土匪?谁倒霉可不一定。口中却忍不住故意呛他:
“那不是正合了你的意?碰上土匪弄死我,你也不用费什么心思离婚了,正好娶了你那个小情儿当填房,成全你那些缺德混账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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