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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官员和勋臣早就领教过沈溪的厉害,徐俌之前的遭遇说明沈溪对待权贵不会网开一面,甚至手段还异常阴险毒辣,近年来有过作奸犯科行为的勋臣和官员非常担心沈溪会对官场发起一场整肃运动。
唐寅向沈溪致信,表达了他对此事的担忧。
“……大人,以唐先生之意,此时对江南官场进行整肃,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唐先生在江南近两年时间,这里风气不改,唐先生已无计可施。”
云柳之前对唐寅还算敬佩,因为唐寅跟着沈溪做了许多轰动一时的大事,但最近这一年多来,唐寅表现得很平庸,在被沈溪寄予厚望的情况下,表现得碌碌无为,这也跟沈溪未对唐寅有过提点有关。
沈溪道:“唐寅初出茅庐,换做任何一个世家出身的公子哥,怕是早就被糖衣炮弹给攻陷了,他现在还能坚守底线,逐步推进政治、经济和军事改革,已属难能可贵。”
在云柳看来,唐寅做事失败,却未曾想沈溪对唐寅的评价会如此高。
沈溪又把唐寅的信函仔细看过,叹道:“唐寅现在已知江南官场的弊病在何处,但可惜他的背景不够深,江南官场不是谁都可以动刀子的,现在的他尚不具备统领一方的能力。”
云柳道:“大人对唐先生似乎过于苛求了。”
“是吗?”
沈溪提到沈溪,脸上肃穆之色有所缓解,微笑着说道,“我不是过分要求他,而是他的潜力没有被完全激发出来,之前他做事束手束脚,现在我来了,不就有他大展拳脚的的机会了?”
云柳不解:“大人要帮他?”
在云柳看来,沈溪既然到了江南,完全可以自行大刀阔斧地把江南官场积弊解决,根本不需唐寅代劳。
但现在明摆着沈溪把唐寅推到台面上,云柳只能理解为,沈溪是故意成全唐寅。
沈溪笑道:“谁帮谁还不一定呢!之前我对他冷漠,不过是给他施加一定压力,现在看来光靠压力不足以解决问题,那就不如跟他好好合作,江南军队改制基本已完成,连徐俌都退居幕后,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能阻碍我跟他把事情完成。”
云柳道:“其实……大人自行便可将事情完成。”
沈溪摇头:“有唐寅在,大明未来就有希望……唐寅现在走的路异常艰难,相比于他诗画上的造诣,他从政方面的天赋也不落于常人,我很看好他!”
……
……
唐寅很快收到沈溪回信。
留在南京的唐寅本来很纠结,作为举人出身的官员,他对于自己的前途并不是很看好,身居高位,又领皇命来推行军政改革,背后还有沈溪这个当朝监国全力支持,他觉得自己承受的压力很大。
这次他本希望沈溪能给一点建设性意见,让他对未来做事指明方向。
奈何沈溪在回信中只是跟以往一般敷衍了事,看起来对他鼓励有加,还不如说是把事情都放给他,让他自行处理。
俨然是一副对他很信任,却什么都不帮的态度。
“唐大人,南京六部大员相约请您过府喝酒……之前您称病不出,这都已过去一个月了,再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旁边幕僚提醒。
唐寅本不想为自己找幕僚,奈何官场上的规矩,有应酬先要有幕僚支应,否则许多事情都两眼一抹黑,根本办不成什么。
眼前这幕僚跟南京各大家族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唐寅配合着演戏,明摆着是要告诉南京官场中人,他在装病,不想出来面对麻烦。
唐寅道:“得病还有拖不拖的?病没好,就得继续养,至少等到沈尚书来吧。”
幕僚不解地问道:“莫非沈大人还会治病不成?”
唐寅点头:“那是自然……沈尚书为官前,精通岐黄之术,你也未免太过孤陋寡闻了吧?”
幕僚笑道:“就算真的会治病,也治不好唐大人的心病。”
“那可就未必了。”
唐寅道,“人到了,什么病都能根除……沈尚书的本事不单治身体,更治官场弊病,你看看这南京朝廷,官员们风花雪月不问明日事,何曾在乎百姓疾苦?我就当帮他们一把,把沈尚书找来,为他们好好把把脉,把顽疾给解除了。”
幕僚苦笑:“唐大人可真会言笑。”
唐寅冷哼道:“是否言笑,等沈尚书来了自然知晓,对我他们可以敷衍,对沈尚书……他们只有乖乖领命的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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