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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得神……铸形难……,既铸形……如何得神……
循序渐进方可见神而塑,我之书法前四年皆临摹钟繇小楷,因不与小谢安同。既是如此,莫非,莫非我之书法得神有误,是以迟迟不能笔意随合?
霎时间,心思纷乱如绪、眼神尽显迷离。
廊上,转角处。
谢真石眯着眼睛问道:“阿叔,刘郎君之书法,缺限倒底在何耶?”
谢裒遥遥注视沉思的刘浓,手扶短须,淡然笑道:“真石,事若达则明,致明则洞。瞻箦之书法,恰如其人博学若渊,字迹已然有骨,然……”
“呀!”
谢真石细眉一跳,掩嘴惊呼,随后瞅了瞅谢裒,赧然道:“阿叔,莫怪真石无状。然则,莫非刘郎君……”
“然也!”谢裒赞许的点头。
谢真石道:“阿叔,若是如此,何不实言以告呢?”
“唉!”
谢裒叹道:“此为迷障,非心卸不可破之!瞻箦聪慧异于常人,然愈是聪慧愈难以脱障,便只能如此循循诱之,不然单以书论,终生亦难成大器!走吧!”
言罢,转身挥袖而走,谢真石徐步跟上。
再听谢裒低言:“瞻箦英才秀彻,终将大有所成。日后让汝阿弟多与其交往!嗯,无奕、知秋竟也识人,红楼七友倒亦有趣。”
“是,阿叔。”
谢真石嘴角微弯。悄然回首,一眼之下,嫣然宛尔。
“嘿……”、“嘿嘿……”
院中,小谢安两只手在刘浓眼前不断的挥着,边挥边嘿。摧其快快回神,心中则道:这美郎君怎地了,莫非为我之书法所摄?
“嗯!!”
刘浓徐徐回神,而后干放了一声嗓子,笑颜层层展开。适才虽未悟透其中关窃,然也略有所获,理应是领神之际出了问题,不由得暗叹:融神难也,岂可人人皆为王羲之矣。
缓缓一笑,纵目四展。但见稍远处的潭边有一石,上书三字:洗笔池。字迹遒美健秀,笔势委婉含蓄、平和自然,远观不可及,便欲起身近睹。
伸手欲将膝上微皱的袍摆弹拂,恰与此时,小谢安不知何故竟将身一侧向其靠拢。
“噗!”
中指碰到一物,小小的,稍稍一愣,忍不住的曲指一弹。
“噗!”
再弹。
“噗噗!”
“啊。你……”
小谢安一声轻呼。
闻得呼声,刘浓猛然回神,正欲再弹的手指蓦然一滞,倏地侧首一看。只见小谢安脸红若朱果,双手死死的护着裆部,神情极不自然,张着嘴巴,仿若将要大呼出声。
刘浓赶紧伸手一靠嘴边,低声道:“嘘!”
“为何。嘘?”小谢安悟着裆,下意识的奇问,眼神委屈万分。
刘浓看了看自己的中指,再撇了一眼小谢安,顺手指了指正侧首张望的谢万、谢恒,摇着头,轻声叹道:“如此糗事,岂可为他人所知?”
“然,然也……”
自此而后,小谢安再未与刘浓言语,且命女婢再铺苇席,矮案摆得离他远远的。刘浓驻足洗笔池边,心中涩然,盘恒片刻便悄然离去。
将将一走,小谢安顿时松了一口气,缓抚着心口,腹诽道:这个美郎君非君子也,且与我不合,辩论我已不及他,尚要弹我……
刘浓在廊上遇见谢真石,两人微微见礼,随后擦肩而过。
谢真石慢慢转身,目逐青冠月袍的美郎君疾疾转过朱红长廊,歪着脑袋,轻声喃道:“奇也,为何刘郎君神情略见尴尬,且行色匆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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