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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余谯转身大步而走,刚至酒肆道口,便听门前有人大肆喧哗,几个疾步行至近前。只见人群中,有个大汉抱着一坛酒,正在纵声大吼:“此酒,非是竹叶青!以劣酒欺我不知,如何肯依!”
酒肆随从,冷声道:“胡言乱语作甚,你买的酒本非华亭竹叶青!”
嗯?
余谯眉间一凝,他识得此人,这是城南有名的破落户儿,刚从北地逃至钱塘不久。
按说其理应归至侨郡,然恰逢王公将将颁布侨郡新法,将侨居分为两类:一类为徐州等实郡之地,一类则为寄寓。现今因北来者甚众,徐州等侨郡已人满为患,是以便生寄寓。这寄寓只持临时户籍,若有财物便可在江东自行购地生存;若无,则可入世家成为部曲、佃客、随从。这破落户身强体壮,滋事生非且好酒,无有世家愿收留。是以,其便整日厮混于草市,拉得一帮闲户儿四下作恶。
不想,今日其竟讹到褚氏头上来!当褚氏是卑贱商贾么?
余谯大怒,便欲命随从将其逐走。
突地,一个声音慢悠悠传来:“汝言汝购之酒乃是竹叶青,何凭?”
闻言,围观众人纷纷回头一看,只见柳道旁停靠着几辆华丽的牛车,首车挑着重帘,丝帘却半掩,辩不清其中之人模样。那坐在辕上的随从,猛地一抖鞭,抽得“啪”的一声响,随后大声道:“答,小郎君话!”
那大汉抱着酒坛,斜掠一眼持着木棍的酒肆随从,面上却浑不在意的冷冷一笑,慢慢转身,高声问道:“我若答了,你便能为我讨酒?”
“大胆!”
“锵!”
辕上随从跳下车,抽刀在手,捺步沉迈。
“作甚?”
帘中人低问。
“是,小郎君!”
随从还刀入鞘,默然而回。
帘中人再道:“若是你有凭据,我自可为你讨得酒喝!”
“哦!”
大汉将酒坛往地上一搁,一屁股坐上去,沉声道:“此酒肆,卖酒之时,置竹叶于酒坛之上。我曾问之:此乃竹叶青否?彼答:是!敢问,这位小郎君,此言,可算得凭证?”
说着,将手指向酒肆案口。
果然,所卖之酒,坛上皆有一枚竹叶。
而此时,余谯将那华丽的牛车一辩,其暗纹见所未见,非是钱塘本县世家牛车。虽有倚仗不惧,却亦不敢大意,上前两步,躬身敬道:“敢问……”
“嗯?”
辕上随从声音极冷,眉间紧皱:“小郎君未问,汝何言之?”
帘中人道:“让其辩!”
“是!”
何人也?
余谯暗暗心惊,亦不愿替家族生事,神色间便更是恭敬,慎声道:“回禀这位郎君,本酒肆乃钱塘褚氏所有,所卖之酒共有两类,一类为竹叶,青酒!一类则为自酿果酒!”
竹叶,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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