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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文彦却深深地皱起了眉:“你若胁迫她的亲朋……”
楚阳王打断他:“那也是手段之一,输不起,就不要玩。”
又是更长久地沉默,白文彦似乎是认认真真地考虑到了方方面面,最终点了点头:“好。”
楚阳王也是定定地看了白文彦好一会儿,扯开嘴角,露出了一个森然的笑容:“有趣。”
青楼里的众人都散去后,这场旷世赌约也流传了出去,被议论纷纷着。很快,白文彦的很多朋友都忧心忡忡,毕竟,和楚阳王比起来,这期科举考试的新晋探花郎简直像是个小蚂蚁一样,一捏就死。然而白文彦却非常淡然。
“文彦啊,这次你莽撞了。”
“人生在世,若是想飞黄腾达,就非得冒险不可。”白文彦在家中喝了一口茶,他仍然是那副举世无双的美丽温润的模样,吐出来的字眼,却说不出的恶毒,“陛下最好美女,德妃用计将嘉容公主送走了,然而,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而嘉容就是那个偷不着的。”
说道这里,白文彦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若是我能将此女献给陛下,自然简在帝心,官路一片平坦。至于嘉容……”他说到这里,确实忍不住回忆了一会儿阮小竹双目含情的模样,心下便是一荡,但最终,他还是将那一点旖旎压了下去。
白文彦叹了一口气:“哎,红颜薄命,不外如是。”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而在另一边,楚阳王则是一脸不痛快地把阮小竹扯回了王府,一到门口,他就直接把阮小竹摔在了地上,鞭子一甩,策马狂奔,就笔直地进了王府。
阮小竹趴在地上,觉得那一摔,浑身上下无处不疼。她歇息了几分钟,才难受地从地上爬起来,撩起袖子,已经是一大片青青紫紫。简直了,没见过这么不懂怜香惜玉的男人。阮小竹简直可以想象到自己的未来如何的水深火热……对比起来,三个月之后,和那位温文尔雅的白公子离开,就让人颇为期待了。
他是懂她琴声里的悲伤的。
伯牙子期一曲高山流水,佳话千古流传。
阮小竹这样想了想,重新对生活燃起了希望,她磕磕绊绊地走回去,独自一人回到了那个空荡荡的厢房,她真是累极了,一躺在厢房的床尚就直接睡着了。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雨打竹叶,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然而在这凄风苦雨之中,一缕幽幽地笛声婉转而生。
它第一个音被吹响的那一刻,阮小竹就被惊动了。
吹奏的人刚开始有些不大熟练,颇有些磕磕绊绊,但随着一声短暂的回旋,似乎就找回了原本的乐感,渐渐流畅起来。那吹笛人一定是气息悠长,才能吹出那么绵长有力,圆融悦耳的声音。阮小竹不由听着出了神,她已经听出来了,这笛声原本只不过是伴奏,每一个音都恰到好处的应和着她在青楼弹唱的那首曲子。
但和阮小竹的哀而不伤,顾影自怜不同,这笛音则显得悲怆的多,宛如一人以弯月为刀,泼洒出一片澄澈至极的月光。雨声渐渐变大,渐渐淋湿了这笛音,笛音渐低,恍如渐无。然而忽然一声炸响,如万颗真珠泻玉瓶,银河落九天浩汤轰鸣,千军万马来踏蹄。
然而这乐音忽而就消失了。
吹笛人又漫不经心地吹了几个音,凌乱破碎不成调,落寞如斯。
阮小竹下意识地摸了摸脸,发现自己已经泣不成声。虽然曲调中的悲怆仍然在影响着自己,然而她心却忍不住为之欢呼雀跃,那是吹给她听的,那定然是为了表明自己和她是举世无双的知音而吹的。阮小竹没法描述自己那瞬间地激动,她连件外衣也不批,直接冲进了大雨中,冲那笛音所在之处奔去。
然而只扑到了一个荒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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