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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客老叶仔细算着行程,路上赶了赶,第四天傍晚,在桃花镇上的邸店里,迎上了在他之后,第二拨往铜陵接信的歙州信客。
黑马和小陆子紧跟着老叶,和往铜陵去的一老一少两个歙州信客一个桌上坐着,吃饭说话。
吃好饭,找了机会,小陆子和李桑柔低低说了一老一少两个信客的话:建德城那边,和原来一样,他们这一路过来,没听说,更没看到有什么不寻常的。
他们觉得,这里除了山还是山,打仗也打不到他们这儿来。
“老大,会不会,没走建德这条路?”小陆子说完,拧眉问道。
李桑柔垂着眼,默默算着世子的行程,这一老一少两个信客在建德城的时候,世子的大军,也许刚刚过去,或是刚好还没到,应该是错过了。
“把这些告诉老孟。”李桑柔低低吩咐小陆子。
桃花镇足够大,孟彦清他们,可以分散开来,三五成群,到镇上找家邸店,好好洗一洗,好好吃一顿睡一觉。
隔天走了一天,第二天黎明启程,走了一个来时辰,离龙门关还有一里来路,就看到沿着山路一边,排着长长的队伍。
“出什么事儿了?”黑马伸头往前看。
“头一回碰到,我去问问。”老叶左右看了看,凑到蹲在路边两筐青菜中间的老头旁边,蹲下问道:“这咋回事?出啥事儿了?”
“我哪知道!你也没看到我也刚到!你没看到我才排到这儿!我还没排到前面呢!”老头没好气儿的叫道。
他心情很不好,今天逢集,一早上老伴就催他早去早回,他觉得来得及,给菜地浇了一遍水,才拨了菜出门,这下好了,排在这里,这啥时候能排进城?今天这菜,只怕不等卖就要焉了。
“我去前头问问。”黑马伸长脖子往前面看了看,看着老叶,却是和李桑柔说话。
李桑柔垂下眼皮。
黑马拍了下老叶,从人群中往前挤。
“借光借光,我不是插队,放心放心,我就是跟我二叔说句话,我二叔在前头,我交待句话,借光借光,二叔!”黑马一边往前,一边乱喊着,时不时伸长脖子招呼一声。
挤到前面,离关口还有十几个人,黑马站住,伸头往前看。
关口门洞下,站着二三十个衣甲鲜明的兵卒,门洞下放着鹿角栏杆,拦住一多半,只留了一进一出两个空档,都是只容一个人通过。
进关出关的,都是一个一个往里进,一个一个的查。
进出各边,都站着五六个兵卒,其中两个小统领模样的,各拿着张画像,对着画像,一个看进关的,一个看出关的,挨个对着看。
黑马心里一紧,缩头往回走,刚走了没几步,后面有个兵卒扬声叫道:“那个人!扎花头巾的!你站住!”
周围的人齐齐看向黑马,下意识的往后退步,把黑马让了出来。
“叫你呢!”两个兵卒,一个拎枪,一个握着刀柄,大步过来。
“我?你是叫我?”黑马指着自己鼻子,一脸傻相。
“这儿还有第二个花头巾?你瞧你这头巾,可真扎眼儿!
“你干嘛往回跑?”拎枪的兵卒拿枪杆捅了捅黑马。
“我刚到,该排在最后,可这队,都排了一里多路了,也不知道出啥事儿了,我就先挤上来瞧瞧,我还以为死了人了呢!
“我这一路,是跟人家借光说看看前头出啥事儿了,看好了就回去,现在看好了,不得回去了?难不成说是借光,借到前头,我先进城了,那不成骗子了?
“那可不成,再说,我二叔还在后头呢!
“还有,后头还有几个人,跟我说,看好出啥事儿了,回去的时候,跟他们也说一声,我答应了的。”黑马一口地道池州话,仔细解释。
“你说的这是哪儿话?真难听,你是干什么的?你二叔呢?”握刀的兵卒一口标准官话,上上下下打量着黑马。
“池州话!我池州的!我二叔休宁县的,你连池州话都听不出来?你哪儿的?你这官话说的不错,好听得很!”黑马冲握刀兵卒竖着大拇指。
“一个池州,一个休宁,到这儿来干嘛?”握刀兵卒一脸嫌弃的看着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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