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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肆虐了半日,天色愈黑,破庙里的人无事也都躺下休息了,许相梦从窗户边走到破庙佛像后睡下。
雨声依旧,嘀嗒进许相梦心里,又冷又痛。
“老天爷,我这一生不信神不信佛,只跟你打过交道,求你指引我当行的路,不要让我继续迷茫下去了。”
许相梦不知道自己睡着与否,总之一夜风雨大作。第二天,不似他们的推断,天气还是没有一点好转,暴雨依旧,大风依旧。
暴雨又倾倒了好几个个时辰,一天眼看着又要过去,许相梦靠在佛像之下的石台上,就像石化了一般。
“不好了不好了!”
一个男子从破庙外跑进来,慌急匆忙。
破庙内歇着或睡着的人都醒了起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刚刚去外面,看到很多月高村村民匆匆忙忙跑过,就好奇问了一句,他们说月潭村村道坍塌堵塞,整个村子已经成了一口积水的大锅,很多人都被困在屋顶上大树上,困了好几个时辰,只有几个人逃了出来,现在月高村很多村民都跑去帮忙了。”
“啊,有这事。”
“这太可怕了!”
躲在佛像后面的许相梦听到了这个消息,心上蓦地一怔,她记得月潭村,那日从月潭村来的信折子正说到了有关村道的危机,可她早已将那事抛诸脑后,居然,真的发生了。
“不如我们也去看看,有什么忙可以帮?”那位大哥提议道。
“行,能出力的男子汉一起来。”
“走。”
外头的动员的气氛十分热烈,许相梦却依旧倒在地上,心里落寞有凌乱:我又不是男子汉,而且也不是知县大人了。
同船的壮年男子都出去了,许相梦听着他们的坚决之心和出发的动静,不知是什么心思作祟,许相梦心里越发不能平静。
“去看看,就当看热闹。”许相梦这样对自己说。
雨势丝毫不减,这么大的雨滴砸在脸上都会痛,难怪一夜之间冲溃了唯一的村道,淹了一整个瓮中村。
一行人来到月潭村所在的地界,从山头爬下至半山腰以下,果然,一整个村子已被淹没。因为江河分支的瀑布淌流而下分支两流包围一整个月潭村,至村道出口处汇合,也因此,两支流冲溃村道两侧土石,中高四面低的地势,使得村民发现淹水时已然无处可逃。
水性好的村民拼上性命游出这个大水潭,去月高村求助,他们拉来几条船,准备救人。
“我们也可以帮忙!”那位大哥带头道。
“谢谢你们。”
许相梦越发觉得失落,她活像一根木头一样杵在那一动不动,大雨肆意浇淋她的身上,眼看他们一个个为了救危难之中的别人而拼尽全力,看着一船又一船村民被他们接回地上。
“许相梦呀许相梦,你在自怨什么,又不是你让老天爷下雨淹了他们的家园,再说,世上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之人多了去了!”许相梦这样说服自己不安的心。
大水漫过了所有的屋顶,最后一船被困的村民一家也靠了岸,船上一家老小,孩子一群。
正当所有人庆幸在水漫过所有房屋之前救回了所有人之时,那一家一个小女孩突然万分着急说道:“娘,我把弟弟落在树上了!”
许相梦虽然一直在一旁观望没有出力,但见所有人脱难也是心里暗喜,可当那个小女孩突然说到他弟弟被留在树上时,她与所有人一样,刚放下的心又被紧紧揪起。
“求求英雄们救救我儿子,他才两岁,求你们救救我儿子!”那个妇人跪下,好几个孩子都跟着跪下。
“叔叔伯伯,救救我弟弟吧!”
稍远处那棵树还没被淹没,许相梦隐隐约约能看见那树上挂着一个篮子,上面遮着一把伞。
正当那个大哥和几个小哥准备再次行船去救落下的小儿时,令人意想不到的情况突然发生了,一刹那,村道拥堵的石土受压崩塌了一半,积水涌流疾出,数间房屋瞬间坍塌冲毁。
“啊!”妇人受刺激直接昏了过去。
村道崩溃,激流冲击之下,一棵树能坚持多久,但这种情况,船都被冲跑,几个大男人都拉不住。
“这下糟了,船都没了!”
果然,那棵树越发倾斜,所有的心都跟着揪紧了。这样情况,谁有办法救人,又有谁敢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人。
“这……”
许相梦小步往前走,她的心揪得死紧,当她一脚踩中了地上的麻绳时,蓦地一种有了一个荒谬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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