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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大汉站在游艇上,对周不言说:“小姐,船舱里还有两个人,不过都喝醉了,沉睡不醒。”
周不言身旁一个肤色黝黑、长得像东南亚人的精瘦男子恶狠狠地说了一句什么,周不言似乎吓了一跳,一时间没有吭声。
我隐约猜到他们的意思,祈求地看向游艇上的周不闻。
周不闻没理我,从游艇跳到冲锋艇上,漫不经心地对周不言说:“船舱里的人是江易盛和巫靓靓。江易盛无足轻重,可巫靓靓是Violet的孙女。对能干的下属而言,死了老板说不定是好事,但死了孙女,没有人会善罢甘休。”
周不言点点头,对身旁的男人凶巴巴地说了两句话,那个男人不敢再吭声。
我放下了悬起的心。
周不言下令说:“开船!”
马达轰鸣声中,冲锋艇带着我向黑黢黢的大海深处行驶去。
半个多小时后,冲锋艇靠近了一艘大船。
周不言率先带着人上了船,一边往前走,一边说:“不闻,你带着沈螺去见爷爷吧!我回房间换件衣服洗个澡,晚点再过去陪爷爷。”
周不闻说:“好!”
我被押到了船上,起先说话的那个精瘦的东南亚裔男人过来,搜我的身。从我的口袋里陆陆续续搜出纸巾、唇膏、护手霜和几枚糖果,他看都没看,直接扔进了海里。我努力地收紧小腹,不想他发现我藏在衣服里的手机。
他检查完外面,不满地皱了皱眉,命令我解开大衣。
我一边不得不解开大衣,一边心里紧张地想:怎么办?怎么办?要被发现了……
已经走到船舱里面的周不闻等得不耐烦了,回头问:“好了吗?”
男人说:“没有手机。”
我讥嘲地说:“在游艇上!你们突然就把我抓了过来,难道我还有时间去带手机?没看连钱包也留在游艇上了吗?”
男人看了一眼不耐烦的周不闻,接受了我的说法。他掀开我的大衣,检查了一下有没有暗袋,又扫了一眼我绝不可能有衣袋的套头羊绒衫,让开一步,表示放行。
周不闻带着我,沉默地向前走着。
直到走到一个房间外面,他停住了脚步,轻声说:“我爷爷想见你,为了你自己好,说话态度好一点。”
他敲了敲门,有人说:“进来!”
我们走进了一个布置奢华的大房间。落地大窗前,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沙发上,正在品尝红茶。他穿着三件套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乱,一副马上就要去参加盛宴的样子,可凹陷的脸颊、浑浊的双眼、泛白的嘴唇,让我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爷爷,我们来了。”周不闻说完,恭敬地站到了一旁。
“不言呢?”
“她说先回房间洗个澡,换件衣服。”
周老头嗤笑,“女大外向,她是想让你一人独领这份功劳。”
周不闻低着头说:“我明白。”
周老头盯了一眼周不闻,眯眼看向我,和蔼地说:“你就是沈螺吧?不闻可是经常提起你,我早就想请你过来见一面,但不闻总是坚持要用温和的方法,不想惊动你,没想到最终我们还是要按照我的方式来见面。”
我看到房间里有单独的卫生间,突然计上心头,做出尿急的样子,问:“能让我用一下卫生间吗?”
周老头好笑地问:“他们连卫生间都不让你用吗?”
我不悦地说:“之前在汽艇上,周围都是拿着枪的男人,没被打死就不错了,我还敢提要求上厕所?后来一上船,就被押到这里来了。”
周老头笑指了下卫生间,绅士地说:“请自便。”
我立即走向卫生间,进去后先反锁了门,抬头看看四周,这是周老头自己的卫生间,应该不可能安装监视器。
我一边真的用马桶,一边急急忙忙掏出手机,检查声音,果然不是静音,幸亏一路之上没有人联系我。
我赶紧把手机调成了静音,然后给吴居蓝发短信,没有时间打字,只发了一个:“5?”
我坐在马桶上,手上合掌,把手机夹在手掌中间,默默地祈求着:回我!回我!回我……
手机轻颤,回复到了。虽然还没看到他写了什么,但知道了他还活着,一直被挑在刀尖的心终于回到原处。我激动得差点哭了出来,含着泪花,吻了下中指上的蓝色钻石戒指。
我怕外面的人起疑,不敢多待,站起身,一边冲马桶,一边看短信。
吴居蓝的短信也很简短:船外平安。
我一下子觉得心安了,他就在船外的海里,纵然这是龙潭虎穴,只要知道我不是孤单一人,我就什么都不怕了。我发了条短信:平安有人再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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