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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你的生辰,这是本宫送你的生辰礼物,你且打开看看喜欢不喜欢。”
慧安见她如此,虽知她定然不安好心,生恐那盒子里再装着什么毒物。但这礼物不接下却是连个说辞都没的,故而慧安只犹豫了下,便上前一步拿了那盒子,心中警惕着打开了盒子。
待那盒子打开,慧安却是一愣。只见盒子中也就是放了一支金钗,要说这钗有不同的那便是它的样式。那钗被打成竹子花型,并且其上赫然开着一片的竹子花。
慧安本提着的心却掉了下来,只觉自己可真是高看了端宁公主,她分明还是个孩子。竟想用这么一支钗来给自己添堵,真真不知她是以己度人,也将她沈慧安当成了那气量小的,还是真觉着这么一支钗能诅咒住她。
但既然人家想她生气,她若是不气不恼的,岂不是反倒叫人家失了望。这失望是小,别再寻法子来发作自己可就不好了。倒不如趁早称了她心,也叫这公主早点发泄完早点走人。慧安想着便沉了面色,啪地一声盖住盒子,愤怒地瞪向端宁公主,道。
“公主这是什么意思?!”
端宁似很欣赏慧安生气的样子,登时便扬声一笑,接着又突然起身逼进慧安,同样怒目瞪着她,冷声道:“什么意思?哼,本宫就是要告诉你,别以为你和文轩哥哥订了亲他就是你的了!你便是嫁了他,也会像那竹子开花,纵然结果,最后也只得一死!”
慧安心中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是气鼓鼓地指着端宁,道:“你!你!你……”
端宁公主见慧安被气的不轻,心中何其畅快,瞧着她便又发泄地吼道:“你既无出身,又无相貌,连血统都不纯正,不过是个胡人妓女留下的贱种,凭什么嫁到关府这样的门第,又凭什么能做文轩哥哥的正室,你……”
慧安本未曾生气,但她也不能容忍有人指着她的鼻子骂的这般难听,当即就沉了面,满脸冰霜地盯向端宁公主。
慧安怎么说都比端宁多活了几年,又是个杀过人,手上浸过血的。她那冰冷的目光,阴寒寒的当即就叫端宁公主一惊之下断了音儿。
休说端宁公主在宫中有皇后和皇帝宠爱着,从未被人如此瞧过,只她并非傻子,慧安前后神情变化这么大,她一吓之后哪里能不明白方才慧安是在戏弄自己!当即她便恼的满面涨红,扬手便欲往慧安脸上打。
“你敢戏弄本宫!”
慧安岂会容她甩自己耳光,当即身体躲都未躲,却在端宁公主手臂落下时准确无误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使劲攥住。
端宁公主何曾想到沈慧安竟敢对自己动手,一愣之下,直气地面色涨紫,正欲唤人,却是慧安冷冷地逼视着她,凑近她缓声道:“公主觉得狼和豺哪个更厉害?”
端宁不明她为何突然说起这个,由不得止住了声音,盯着慧安,冷声道:“你想说什么?”
慧安却是一笑,道:“世人皆知狼极为凶残霸道,和豺相比狼不管事在低位和实力上皆要胜出一筹,故而狼并不将豺放在眼中。一旦发现豺的踪影,便会穷追猛撵,赶尽杀绝,而豺也只能避其锋芒。”
慧安言罢见端宁公主狐疑地瞧向自己,便又道:“狼若是找到了豺窝,往往会将幼豺咬死,但即便狼饥肠辘辘通常也不会吃掉幼豺,而是在它身上拉屎撒尿,故意留下浓烈的狼的气味,来威慑、恐吓和驱逐豺。公主觉着这是不是很有趣?”
慧安言罢,见端宁已有些明白自己是拿她比作狼,气的便要张口。慧安却目光一锐,拽着端宁公主的手又紧了一紧,痛的她微微一抽,慧安已先声夺人,又接着道。
“可公主知道豺是怎么对付狼崽的吗?豺对付幼狼的手段却要高明的多,它不仅不会吃掉幼狼,更不会咬死它,而是咬断幼狼四肢的膝盖,造就一只永远站立不起的残疾狼。这样成年狼对幼狼弃之不舍,耗费心血抚养不可能自立的后代,却白白错失了新的繁殖机会。若干年后,公主猜猜会怎样?”
慧安说着这些,双眼眯起直逼端宁,她的目光是那么锐利,周身发冷,攒着端宁手腕的手也一点点用力,这样的她似整个人都在发出一股子戾气来。再加上她说的那些话,刻意抑扬顿挫的声音,无不叫端宁浑身发颤,莫名生出一种惧意来。
慧安瞧见她目光闪烁,这才忽而一笑,道:“若干年后,残疾狼死去,而成年狼便会怀着悲伤的心情远走他乡,这辈子也不会再回到带给它惨痛记忆的地方来。低位和实力远远不胜狼的豺反倒成了那最后的胜利者,守住了自己的领土。公主说这有趣不有趣?”
慧安说罢见端宁公主咬着眼盯着自己却不说话,便又淡淡一笑,道:“同行相妒,为了生存,狼和豺水火不能相容也是常理。但公主与我却毫无利益之争,公主为何非要置我与死地呢?前次在宫中,公主欲借刀杀我,今次只怕更不会容我。但是公主也请想想,狼豺相争,最后的结局又如何?只是两败俱伤而已。公主高高在上,身份尊贵,不将我沈慧安放在眼中,可泥人尚且还有三分土性,我沈慧安也历来不是个任人拿捏的主。若然有人要侵犯我的领土,觊觎我的所有物,非要践踏作践我,我也少不得要做一回那豺,便是不能咬死狼,也要害得它满身伤痛不可。公主是聪明人,岂会不知与人为恶远不如与人为善的道理,公主若非要对付我沈慧安,请先想想皇后娘娘的话吧。娘娘总归不会害公主的吧?我言尽于此,还请公主三思。”
慧安言罢一甩端宁公主的手,拿起放在桌上的红木盒,福了福身,道:“公主的礼物臣女收下了,谢公主厚爱。”
言罢她也不再瞧端宁一眼,转身便出了水榭,行出老远,却听水榭中端宁公主正在发火,慧安由不住回头瞧了一眼,正见那位郑姑姑正揽着端宁规劝着什么。
慧安冷冷地抿了下唇,举步便转过了小径,谁知她刚走过小径,便突然从小道旁边的假山中伸出一只手来,拽住她的右臂便将人拉进了假山的石洞中。
慧安还没来得及惊呼,便被人推到了石壁上,接着她就瞧见了关元鹤那双深若幽鸿的眼眸。慧安愣了下,这才瞪他一眼,怒道:“你吓死我了!”
关元鹤闻言却眼角微挑,道:“你连公主都敢动粗,还能被我吓住?”
慧安一听便知这人定然早就来了,想到他惹了端宁,反倒叫端宁犹如疯狗般追着自己狂咬,这人竟然还敢躲在暗处瞧热闹,现下又来戏弄她。慧安当即就气不打一处来,怒目瞪着关元鹤,恨声道:“我不动粗她便要匡我耳光了,难道我就站着由着她打吗?”
关元鹤见她恼了,竟还敢对自己发火,登时倒是一愣,接着才眯着眼冷声道:“她打不到你。”
他说着就欺近慧安,却是以手托起她的下巴,挑眉道:“你这胆儿倒是越养越肥了,竟还敢对爷使火。”
他一靠近,慧安便又闻到了他身上那股竹叶的清香,感受到了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暖气,慧安见他眯着眼一脸的危险,生怕这人再若那日一般对自己行不轨之事,当即就不敢吭声了。鼓着腮帮子瞪着他,一言不发。
倒是关元鹤见她一双大眼睛盯着自己,一脸的戒备,想恼又不敢恼的模样觉着颇为有趣,用指腹摩挲了两下她的小下巴,道:“你在气什么?”
在气什么?自是气他四处惹情债,结果倒给她弄来一身的麻烦事。先是他的妹妹因顾妤馨使脸色给自己看,后是端宁更好,直接打上门来,她能不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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