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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火,烧得特别旺。
从白石观山下顺着山林烧到山上。
火光点亮了白石观上空,亮如白昼。
仿若将含钏积攒了两辈子的怨气在一夕之间,全部释放。
也不知过了多久,含钏终于看厌了这一场由罪恶与鲜血献祭而来的火光。
一行人乘马车入了煦思门时,天已大亮。
小肃下马车做的交涉,没一会儿侍卫就躬身请马车入城。
一路向北,驶进东堂子胡同,含钏裹着徐慨的披风钻下马车,刚跳下来,却听见身后徐慨的声音,“含钏。”
含钏紧紧拉住披风,转头看向他。
“什么也别想,好好睡两天,睡醒过后,便会一切如常。”
一切如常。。。
其他的倒没什么。
含钏不至于为了自己砍了裴七郎耿耿于怀很久——毕竟,裴七郎是打定主意不会好好对她的。。。她没以德报怨那个心性。
可她能敏锐地感受到,她和徐慨之间与往常不同了。
大不同了。
徐慨看着她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就连在梦里也未曾有过!
这让含钏很不安,但在不安之余,却又有几分窃喜与受宠若惊。
这种心情太危险了,含钏紧紧抿了抿唇,未置一词,垂了眸子向其福了福身,便从背街的小门进了食肆,一进去就看见厅堂里两个身影直立立地坐着,一个是钟嬷嬷一个是崔二。
“钟嬷嬷!”
含钏扑了过去!
钟嬷嬷一抬头,忍了一晚上的眼泪一下子唰唰落了下来,一边哭一边掰住含钏的肩膀,左看右看,见脸上、脖子上大片大片的干涸的血迹,披着一件缂丝披风,眼下、嘴角有显而易见的淤青,“。。。吃苦了,是吃了苦头的!身子骨没事儿吧!?”又忌讳身旁是崔二,不敢问得太明白,哭着掐住含钏胳膊,“遭了罪没!?”
含钏赶忙摇头,拢住钟嬷嬷的双手,“没有没有!秦王。。。秦王来得很及时。”
说起秦王,钟嬷嬷想起来了,抹了把泪,絮絮叨叨地一边说,一边感叹,“。。。还好有四皇子呀。昨儿个您被掳走后,四皇子知道了,即刻掐了勇毅侯爷逼问裴七的去向,问到便立时快马加鞭朝城外赶,我看他一双手抖得藏在袖子里。。。是发了真怒的,也是真的怕。。。!”
含钏愣了愣。
那阎王。。。手抖了。。。?
“哎呀!”钟嬷嬷一拍腿,“去看看拉提吗!?手上的筋被刀斩断了,背上也血肉模糊,秦王爷身边的内监去太医院请了院判来看,如今喝了药正躺床上呢!”
手上的筋被斩断了!
拉提是厨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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