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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兄长,王兄没错,作为一个君主,王兄也没错。
那么,是他错了吗?错在他不该记得有那么一个湖?错在他想要早些解决封国的困境?还是错在他不该不知道意潇是她的哥哥?又或者错在他不该没有防备以至于被王兄一击昏倒?
没有,也许都没有错,但是……这个结果,就是错了。
伸手从怀中掏出那张看了无数遍的字条。短短三字,承载着两个人的全部感情,令他从一开始的惊喜,到如今再看,只剩下满心的悲凉,无处宣泄。
难道,要和相爱的人相守,真的就这么难吗?
长叹一口气,收起手中的字条。大步前行,伴着他的,始终是身后拖得长长的影子。
封国辰王亲自领兵,收复失地。三座城池留守的金军,因临绝谷一役的惨况,无不闻风丧胆,或弃城而逃,或死守不出。不论是哪一种情形,最终的结果只有一个,凡辰王所到之处,金军一个不留。每收回一座城,便会留人安抚,将金军自城中百姓之处搜刮而来的钱粮财物,返还于民。每过一处,百姓臣民无不欢呼呐喊,视他为神明。
金国并未派来援军,只于边关屯兵防守,北方战事暂歇。南边翌国听闻金国战况,也暂缓攻势。而翌国王上,身体每况愈下,几名王子之间,明争暗斗,愈加激烈。
封国危机暂解,又逢除夕将临,家家户户,皆是喜庆之气。城中各富商官吏难得一见这等惊世人物,便欲巴结讨好,争相大摆筵席,欲请辰王赏脸,却屡屡遭拒,也不气馁,反倒变着法的,将美酒佳人送往别馆,却不料,适得其反,惹得辰王大怒,险些丢官丧命。自此无人再敢乱献殷勤。
南宫傲直接从煌城带部分军队班师回朝,齐澈易语与南宫晔一起,暂留边关宜城,以防金军再度来犯。而冷意潇与莫残歌,仍然下落不明。
宜城别馆,冷月如水洒满遥台。南宫晔立于高高的遥台一角,仿如遗世独立。
目光望向城里千家万户灯火通明,面色沉静,心中寂寂。
陌儿,她在哪里?
她此刻在做什么?
她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她会有多伤心?
为什么他们之间,要有如此多的波折?
幸福,总是来得极为不易,却又消失的那般容易。
抬起手,泛着青白的指尖夹着的一片竹叶,就唇。依旧是空灵之音,却再也吹不出往日的曲调。
真的很想她,很怀念那段美好的日子。
抬头望,漆黑的夜空,没有半颗星,只一弯残月被浮云半掩。
一只信鸽自眼前飞过,鸽脚上绑着的红黄相间的缎子,在夜空中依稀可辨,那种颜色,在云阁之中,代表着重要事件。不知与她可有关系?
他心中一动,手中竹叶划空,白鸽落于手心。
取下字条,才想到这信鸽是从北方而来,应是云阁在金国分阁传来的消息,又怎会与她有关呢?不禁自嘲一笑,但既然已经取下来了,就不妨一看。
指动,展开字条,一眼览过。刹那间,只觉脑中轰鸣一声,身子僵硬如铁。
白纸黑字,只简简单单一句话,映在他眼中,是狠狠的一痛,就在这一刻,这些日子以来,所有伪装的平静,瞬时被撕裂,支离破碎。
怎么会这样?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字条自脱力的指尖滑落,缓缓的飘浮着坠地,僵硬的身躯,一时间,竟然失去了反应。
“三哥,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儿?”易语和齐澈本想找他商讨除夕之事,见他房里没人,便出来寻,却见他的神情是少有的怔愣,整个人仿佛失了魂一般,一动不动。还有那凤眸之中流转的惊天痛意,使得他们一惊,随即见到地上一只白鸽安详的躺着,腿脚上红黄缎带依旧在。
易语立刻皱眉,不悦道:“三哥,你竟然不经我同意,擅自拆看我的信件?你太过分了!”
南宫晔木然的立在那里,一点反应也无。
齐澈疑惑的捡起落在地上的那张字条,递给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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