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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红色起义在五宝(第1页)

第三章红色起义在五宝

盛夏的荣县城墙在烈日下蒸腾着热浪,张思宇摘下被汗水浸透的草帽,用枪托蹭了蹭额头的血痂。三日前的攻城战里,他带领的五宝民团硬是用土制炸药炸开了东城门,此刻望着城楼上猎猎作响的红旗,他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丝笑意。城墙根下,战士们正将缴获的汉阳造步枪码放整齐,几个年轻小伙围着一挺歪把子机枪,兴奋地比划着。

“团长!敌人在城南二十里出现了!“通讯员气喘吁吁地跑来,草鞋上沾满红泥。张思宇心头一紧,敌军的反应比预想中还要快。他登上城楼,极目远眺,只见西南方向腾起阵阵尘烟,隐约传来沉闷的车轮滚动声。

此时,陈云飞也也匆匆赶来,腰间的勃朗宁手枪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乐山的陈森部和井研的赖心辉部,至少三个团的兵力。“他掏出皱巴巴的地图,用匕首尖在荣县周围划了个圈,“我们的弹药只够打两场硬仗,必须撤。“

油灯在陈云飞布满血丝的眼中摇晃,地图上荣县周边的红点像溃烂的伤口般刺眼。他的手指反复摩挲着乐山到荣县的那条虚线,指甲几乎要将泛黄的纸张戳穿。远处传来零星的炮声,震得窗棂上的灰尘簌簌落下,惊醒了趴在桌上打盹的通讯员。

“团长,侦察队传来急报!贡井吴茂才部前锋已过双石桥,最多两个时辰就能兵临城下!“通讯员的声音带着颤抖,喉结在沾满硝烟的脖颈处剧烈滚动。陈云飞猛地起身,军用水壶被碰翻,褐色的茶水在地图上蜿蜒成河,恰好漫过标注着五宝镇的位置。

指挥部内的空气瞬间凝固。张思宇的拳头重重砸在斑驳的木桌上,震得煤油灯的火苗剧烈摇晃:“给我一个营,我带人守住西门!就算拼到最后一个人,也能为大部队争取。。。“

“够了!“陈云飞的怒吼截断了他的话。这位素来沉稳的指挥官此刻双目赤红,“看看仓库里还剩多少子弹?伤员能经得起几轮冲锋?我们不是来送死的!“他抓起墙上的望远镜,镜片里映出城外如蚁群般涌动的敌人营帐,“现在撤退,是为了将来能活着掀翻他们的老巢!“

夜幕如墨,荣县西门的吊桥在吱呀声中缓缓放下。断后的张思宇将最后一枚手榴弹别进腰带,转身前深深望了眼城头那面被炮火熏黑的战旗。二十名敢死队员已在护城河对岸埋伏,他们的刺刀裹着黑布,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

撤退的队伍像一条沉默的长蛇,伤员被绑在骡背上,担架员用布条缠住鞋底减少声响。队伍行至青冈林时,突然传来幼童的啼哭。陈云飞几乎是瞬间扑过去,用掌心捂住孩子的嘴。孩子母亲浑身发抖,泪水浸湿了他的手背。“别怕,“陈云飞低声安抚,“等天亮了,咱们就能回家了。“

夜幕降临,荣县城内一片寂静。张思宇亲自带领敢死队殿后,看着最后一批百姓和伤员撤出西门。月光下,战士们的身影在城墙上来回穿梭,将浸透桐油的棉絮绑在箭垛上。当敌军的先头部队摸到城下时,荣县突然变成了一座火城,燃烧的棉絮如流星般坠落,照得攻城士兵的脸忽明忽暗。

“给我往死里打!“敌军军官的吼声穿透硝烟。张思宇趴在城垛后,看着敌人的云梯不断架起又被推翻。一颗流弹擦着他的耳际飞过,带起的热浪灼烧着皮肤。激战至子时,他接到陈云飞的命令,带着残部退入城南的青冈林。

青冈林里,潮湿的腐叶气息混着血腥味。张思宇清点人数,发现少了七个人。一个战士捧着染血的布包走来:“这是王二柱藏在怀里的,说是要留着娶媳妇用的银元。“月光下,那几块银元泛着冰冷的光,张思宇攥紧银元,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黎明时分,敌军的炮声终于停了。张思宇带着队伍在山间穿行,忽然听到远处传来马嘶声。他抬手示意队伍隐蔽,却见几个敌军士兵牵着马在溪边饮水。“他们的马都挂着征粮队的旗号。“侦察兵压低声音说。张思宇眯起眼睛,发现那些士兵的枪栓上都结着厚厚的油泥——这是久未参战的部队。

“传令下去,绕开他们。“张思宇放下望远镜。他知道,敌军并非铁板一块,刘氏叔侄的内斗迟早会成为五宝民团的转机。队伍继续在密林中行进,远处的荣县城依然飘着浓烟,像一块浸透鲜血的破布,挂在四川盆地的天际。

张思宇率领的后卫部队突然停下脚步。潮湿的空气中飘来若有若无的烟味——是敌军特有的旱烟气息。他打出手势,战士们立刻分散隐蔽。月光穿透树叶,在地面投下斑驳的阴影,张思宇屏住呼吸,听着灌木丛中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什么人?“黑暗中响起一声喝问。张思宇手里的驳壳枪轻轻抬起,却见三个猎户打扮的汉子举着猎枪走出来。为首的老者将火把凑近,布满皱纹的脸上绽开笑容:“是五宝的兄弟们!我们带了近路。“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疲惫不堪的队伍终于抵达鼎新镇。战士们瘫坐在祠堂的石阶上,有人抱着枪直接昏睡过去,有人用匕首削着鞋底的泥巴。张思宇的军装上沾满草屑和血迹,他却顾不上休息,带着几个骨干爬上镇后的土坡。远处的山峦间,隐约可见川军的军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陈团长,“张思宇转身时发现陈云飞不知何时站在身后,两人望着渐渐苏醒的小镇,“这次撤退。。。你是对的。“陈云飞递来一壶水,壶嘴还残留着淡淡的药味,山风掠过他们的衣角,裹挟着远处传来的布谷鸟叫声,为这场惊心动魄的撤退画上休止符。

暮色中的荣县城墙还在冒着青烟,敌人先头部队的牛皮绑腿踏过满地弹壳,扬起阵阵呛人的尘土。带队的陈森部营长李长林勒住马缰,望着空荡荡的城门皱起眉头——城楼上飘扬的青天白日旗早已残破不堪,墙角处还留着五宝民团仓促撤离时的弹痕。

“报告!五宝民团往西北方向撤退,未做抵抗!“传令兵的声音在死寂的街道上格外刺耳。李长林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勃朗宁,眼前突然浮现出十三年前在泸州城防时的场景:那时他还是个小兵,亲眼见过陈云飞单枪匹马冲进叛军营地,用一把刺刀挑落敌营长首级的壮举。

“传令下去,原地休整。“李长林突然开口。副官愣住:“可是上头命令。。。。。。““你知道陈云飞在革命军中的绰号吗?“李长林打断他,“铁胆陈三刀,当年这些黄埔生都要敬他三分。“他的目光扫过街道两侧紧闭的商铺,窗缝里隐约传来孩童的啜泣声,“再说了,我们大部队还没到,我们何必当这个冤大头?“

与此同时,两百里外的成都督署内,两位将军博弈正在牌桌上悄然展开。刘将军将麻将牌重重拍在紫檀木桌上,震得茶水四溅:“七叔,五宝民团反了,我们必须乘胜追击!“他叔叔慢悠悠地摸了张牌,翡翠扳指在灯下泛着冷光:“贤侄,你我手里的兵都是吃饭的本钱。那帮人想借刀杀人,我们何苦为他人作嫁衣裳?“

牌局陷入僵局时,机要秘书匆匆递上一份密电。刘将军的脸色瞬间阴沉——滇军正在川南边境蠢蠢欲动,若此时将主力调去围剿五宝民团,后方防线恐有疏漏。七叔瞥见侄子的神色变化,将手中的牌一推:“和了。“他端起茶盏轻抿,“依我看,不如先稳住局面,让五宝民团和那边鹬蚌相争。“

在这种微妙的默契下,敌人的追击行动陷入诡异的停滞。前线士兵们甚至开始流传起五宝民团的传说:有人说陈云飞能在百米外一枪打爆油灯,张思宇带着二十人就敢夜袭敌营。这些故事像野火般在川军营地蔓延,原本杀气腾腾的追击部队,渐渐变成了慢悠悠的“武装游行“。

五宝镇的百姓们却不知道这些暗流。当民团战士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归来时,村口的老人们抹着眼泪往他们怀里塞煮熟的红薯。张思宇站在镇口的老槐树下,望着战士们修补破损的枪械,听着远处传来的断断续续的操练声,突然想起小时候在敌军军营里,那些老兵常说的一句话:“川人不打川人,要打就打侵略者。“

深夜,陈云飞在油灯下展开最新的情报。密信上的字迹被油灯烤得微微卷曲,是某位川军旧交李彬传来的消息:成都叔侄已达成秘密协议,表面围剿实则养寇自重。他将信纸凑近火苗,看着字迹在火焰中化作灰烬,窗外的月光正好照亮祠堂墙上“保境安民“四个斑驳的大字。这场看似危机四伏的围剿,竟因军阀们的私心,给五宝民团留下了一线生机。

深秋的自贡,寒意裹着咸涩的卤水味渗进骨髓。张二娘蹲在盐井旁的茅草棚里,煤油灯的光晕在她脸上明明灭灭。她的指尖抚过《新青年》油印本上凹凸不平的铅字,油墨的刺鼻气味混着卤水的腥咸,在狭小的空间里发酵。竹编提篮里,二十本刊物被稻草层层掩埋,最上面还压着两筐刚采挖的井盐。

远处传来天车转动的吱呀声,铁索摩擦的刺耳声响刺破夜幕。张二娘透过竹帘缝隙望去,数十架天车如巨人般矗立在白雾中,牛皮绳索将卤水从千米深井中绞起,蒸腾的水汽里,盐工们佝偻的身影若隐若现。她记得上个月,那个叫老周的盐工因拖欠盐税被扔进盐井,只留下妻子抱着襁褓中的孩子在盐场门口哭了三天三夜。

“娘,是李掌柜的车队。“张墩柱的声音从棚外传来,带着紧张的颤音。张二娘迅速将半截红布条塞进竹篾缝隙,这是与地下党约定的暗号。门外传来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她深吸一口气,提起竹篮迎了出去。

“张嫂子,又要带货?“李掌柜叼着旱烟,目光在竹篮上停留片刻。张二娘笑着递上一包炒花生:“给城里亲戚带的土产,劳烦您顺路捎带。“两人对视一眼,李掌柜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挥挥手示意伙计装车。

回到家中时,灶台上的煤油灯已快燃尽。张墩柱警惕地关好门窗,从怀里掏出用油纸包裹的密信。张二娘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却发现指尖还沾着油墨。泛黄的信纸上,军委的字迹力透纸背:“五宝民团根基扎实,速摸清其政治倾向,筹备川南起义。“

突然,隔壁传来犬吠,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响。张二娘的心脏猛地收紧,她抓起火钳,将信纸凑近油灯。火苗舔舐着纸面,“川南起义“四个字在烈焰中扭曲变形。张墩柱握紧腰间的短刀,透过窗缝观察动静。直到确认只是野猫打翻了水桶,母子俩才松了口气。

“明早你就去五宝镇。“张二娘将烧尽的纸灰倒进灶膛,“先找杨雪峰,他当过佃户,对穷苦人的苦最清楚。“她从箱底翻出丈夫留下的银锁,挂在儿子脖子上,“记住,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暴露身份。“

窗外,釜溪河的浪涛声隐约传来,混着远处盐场此起彼伏的吆喝。张二娘望着漆黑的夜空,想起上个月在地下党联络点听到的消息:中央红军在江西建立了革命根据地。这些消息像暗夜中的星火,照亮了她心里那团燃烧已久的火焰。

她走到水缸前,舀起一瓢冷水泼在脸上。寒意顺着脊梁骨窜上来,让她瞬间清醒。竹编提篮里的《新青年》还带着体温,而此刻,另一团更炽热的火焰,正在她和儿子心中悄然点燃。

五宝镇的晨雾裹着柴火香,在青石板路上蜿蜒成乳白色的绸带。张二娘的粗布鞋底碾过潮湿的路面,望着百米外操场上列队的民团战士。陈云飞正握着步枪给新兵演示瞄准姿势,枪托撞击肩窝的闷响混着“杀“声,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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