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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间是安静的,只有她望着天花板,张大口的呼吸声,连堵塞的鼻子都不敢吸,怕会吵醒睡在外面的小茹。
她缓慢地蹲在地上,背抵着墙,把自己团成了一团废弃的垃圾。
陆饮冰重新站了起来,用水把脸上的眼泪洗掉,皱着眉头再看,决定换一种表演方式。
一个小时后,陆饮冰从卫生间里出来,从冰箱里翻了个冰袋敷眼睛。敷之前看了一眼时间,下午四点,在夏以桐收工前来得及恢复原样。
可能是哭累了,敷着敷着直接睡了过去,醒来脖颈酸疼,拜她豪放的睡姿所致,冰袋也滚到了沙发底下。再照镜子,眼睛依旧肿得跟核桃一样。
陆饮冰:“……”
是什么给了她这种就算夏以桐不在她身边,她也能好好睡觉的错觉。
认命吧,你离不开她了,离了她连睡觉都睡不好。心里有个声音这么说,陆饮冰高高兴兴认了命,然后认认真真地去了自己的音乐厅,放了首激烈的交响乐,一手隔着冰袋和毛巾按在自己眼睛上。
这样总不能睡着吧?陆饮冰想,但事实是她再一次睡着了,连着五天晚上没睡好,回家的一天顺理成章全都贡献给了周公。
陆饮冰脚往下一蹬,从悬崖掉下的噩梦中惊醒,窗外夜色浓稠,大脑混沌,睡得简直不知道今夕何夕,她抓了一把自己几经翻滚新鲜出炉的鸡窝头,眯着眼睛在方圆两米内找到了亮着屏一直在唱歌的手机,捞过来,“喂”了一声。
“睡醒了?”夏以桐刻意压低的声音温柔地传过来,陆饮冰的意识一瞬间从虚幻回到了现实,她坐起来,手撑着毯子,一直往后退,直到背抵上能够靠着的实物,手撑着额头,声音慵懒的“嗯”了一声长音:“醒了。”
“我在酒店了,刚洗完澡出来。”
“这么晚了吗?”陆饮冰先看一眼天色,再拿下手机,看了正上方显示的时间,头无力地往后仰,“都十点了,我差点睡晕过去。”
“很累吗?”夏以桐的语气变了一下。
“没有,就是困。”陆饮冰说,“我跟你说,我们楼上有个人,天天晚上唱国歌,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我本来睡下了,他一唱我就得起,一唱我就得起,那我多爱国啊你说是不是?一整晚都在起来了,结果白天就起不来了。”
夏以桐:“你戴耳塞嘛,我记得不是有个牌子的挺好用的嘛,我给你买,让小西给你送过去,好不好?”
陆饮冰:“好,那我以后就不用承受噪音荼毒了,女朋友你怎么这么体贴啊?”
夏以桐回她:“我不是一直这么体贴么?”
到底是脸皮薄的,说完自己先红了脸。
陆饮冰笑了一声,说:“我病房里几个人都特别有才,三号床是个漂亮姑娘,姓陆,跟我是本家,喜欢写仙侠奇幻小说,每天都给我讲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是怎么坐化成仙的,如来佛祖为什么最厉害,以后拍仙侠可以找她编个剧什么的;五号床是个老奶奶,慈眉善目的,教了我很多昆虫的知识……”
陆饮冰滔滔不绝地说着,她没撒谎,只是将事情换了个角度讲述,众生百态,人有千面,说着说着自己都豁然开朗起来,那群病友也并非那么可怕。
她说了很多话,嗓子干,将手机开了免提倒扣着放在地上,自己去倒水喝,夏以桐在电话里问她:“陆老师,你看到天上的月亮没有?”
这问题,估计是要玩一下浪漫吧,新鲜,陆饮冰还挺想听夏以桐说点情话的。
说时迟那时快,陆饮冰看都不看外面灰蒙蒙的天,立即冲过来点开手机日历,阳历十二月十二,对应今天的农历,是十月二十五。
夏以桐:“陆老师?”
陆饮冰说:“等等。”
她再次在网页搜索中输入关键词“每个月哪几天没有月亮”,答案是每个月的二十五到月初前几天。
陆饮冰:“……”
今天到底是有月亮还是没有月亮啊?
作者有话要说:帝都的老陆心里苦。
小花:你看见月亮了吗?
老陆:霾太大我看不清~
说有一句表白的话叫今晚月色真美,意思是“我爱你”
老陆:冷漠。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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