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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趟蒙市之行确实不像蜜月。不过杨恪收到翟迪给他发来的问候短信,还是回覆了“不错”。
确认郁知年睡着后,杨恪走出他的房间,下到酒店底楼的吸烟室去抽烟。
吸烟室有一面窗朝海,室内很暗,壁炉在烧,再浓重的熏香也遮不住常年烟味。杨恪坐在其中一个软椅上,点燃了烟。
杨恪大约两年前开始抽烟,这半年来抽得更多了些。
他觉得抽烟是转移自己註意力的好方法,不引人註目,也不至于对健康造成太多伤害。吸烟室裏重播橄榄球赛,杨恪看着激烈的比赛画面,抽完三支,回到楼上,打开门,便见郁知年衣衫不整在房裏乱晃。
郁知年背对着他,左顾右盼,不知在找什么,听见响动,回过头来。
“在干什么?”杨恪问他。
房裏没有开灯,昏暗得像画质不好的旧电视画面,郁知年露在衣服外的腿和其余皮肤,则像画面中的白色噪点。
他看杨恪的眼神有些迷茫,说“没什么”,“我的烧好像退了”。
杨恪靠近他少许,他或许闻到烟味,鼻子很轻地皱了皱,问杨恪:“你去抽烟了吗?”
“嗯。”
看郁知年像欲言又止,杨恪问他:“不能抽吗?”
郁知年摇了摇头,说“不是”。
他看上去姿态很松散,像还没有睡醒,不再那么有明显的戒心,也暂时没说什么抗拒的话,只是很乖巧地站在杨恪面前,让杨恪一伸手就能够到。
他离开赫市半年,回家一周,但是不知为什么,杨恪觉得自己已经两年没有和他见面。
“如果你不喜欢,”杨恪对他说,“我可以不抽。”
郁知年没说话。
杨恪抬起手,碰了碰郁知年的手背,觉得有些冰,问他:“不冷吗?”
他握住郁知年的手心,指腹碰到了带着体温的婚戒,下一秒钟,郁知年把手抽走了,说:“我去穿件衣服。”
他们去酒店的餐厅吃了晚饭。
郁知年的烧退了,拿出了电脑,坐在起居室的书桌旁敲敲打打。
杨恪方才喝了几口佐餐酒,在沙发上看着新闻,或许是开车太久,也可能酒精上头,他闭着眼小憩了片刻。
他梦见三年前平安夜的前半段。
那天他们原本单独在家度过。
厨师做了圣诞晚餐,杨恪被郁知年逼着喝了几口酒,两人坐在圣诞树下,杨恪教郁知年打桥牌。
郁知年怎么教都教不会,躺在地板上装自己累了。
杨恪说他笨,他也不起来,两人胡闹到了九点多钟,杨忠赟的秘书突然打来电话,在那头紧张地说杨忠赟再一次突发心梗,医生说情况危急,请他们立刻去医院。
那天的雪很大,杨恪不能开车,郁知年也开不好,他们便好不容易打到了一臺车,去了城际铁路的火车站。
平安夜裏,车站人很少,郁知年买了票,他们上车。
坐在车厢裏,两人没怎么说话,郁知年看起来很忧愁,车窗外的雪在黑夜裏不断飘落,杨恪心中也不免有些担忧。
杨忠赟在他的生命中占有太久、太大的部分。他也很难想象他或许会在今晚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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