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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身朝堂,最重要的就是学会见微知著,明哲保身。
都要大祸临头了还看不出来,一群愚不可及之人。
他的思绪飘远,唐颂见他一副不愿参与讨论的盆栽姿态,也懒得管这小老头儿了,自顾自地继续说他的话去。
散会后,他还私下里和同僚埋怨:“这姓王的,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动不动就没病装病、无病呻吟,平白无故做出一副老态,矫情得像是深闺怨妇一样。”
唐颂今年六十有七,但觉得自己身子骨仍旧硬朗,对一直空悬的丞相之位更是虎视眈眈、势在必得。
王存这副模样,倒是正和他意。
“罢了,他爱演,那就让他演去吧,我唐颂可不愿服老!”
另一边。
王存归家后,发现女婿已经候在了家中。
还摆出了一副要与他促膝长谈的姿态。
“——陛下变了。”
宋千帆先是斩钉截铁地给出这个结论,然后劝诫道:“丈人,小婿此番言论绝不是空穴来风,无论如何,王家最好还是早做打算。”
王存当时盯着他半晌,一针见血地问道:“你是不是在陛下身边看到什么了?”
宋千帆垂眉耷眼:“小婿不能说。”
“宋千帆,你好大的胆子!”王存呵斥道。
“老夫可是把最疼爱的闺女都嫁给了你,若是没有王家扶持,就凭你一介白身,无父无母,能在这大夏朝堂之上有立足之地?你能得到陛下青眼看重?”
换做是一般自尊心稍强些的,听到这话肯定要怒而起身,甩袖离去。
但宋千帆不愧是他千挑万选的窝囊赘婿,竟也不生气,还规规矩矩地坐在位置上,腰板都挺得笔直。
他低声道:“小婿能有今日,全靠丈人一手栽培,以王家利益为先是理所应当的;但陛下器重小婿,特意吩咐过不能轻易告知他人,若小婿随意背主弃诺,丈人当真敢把令嫒交托给我吗?”
王存沉默许久,直到宋千帆额头冷汗涔涔,这才笑了一声。
“倒是机灵了点儿。”他难得夸奖道。
“不过既然这样,那你又为何还来找老夫?”
宋千帆明显松了口气:“就算小婿不来找您,以丈人的本事,也早该发觉陛下近来的改变了吧。”
“是,”王存痛快承认了,“一开始,老夫的确以为陛下只是又一次心血来潮,直到他任命那个宗策当上游击将军,老夫才察觉到不对。”
他思虑片刻,问道:“以你看,陛下对那个宗策,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宋千帆毫不犹豫道:
“他们是真爱。”
王存一惊:“陛下亲口说的?”
“不是,陛下不承认,一直坚持说他对宗将军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宋千帆也十分费解,“但每隔一段时日,又要把宗将军召进宫,恩爱许久。应当是情至深处,欲罢不能,口是心非罢了。”
王存:“…………”
“那完蛋了,”他喃喃道,“这宗策,是个武将啊!”
宋千帆:“武将又怎的?”
“呆子,武将想出头,必定只能在疆场上建功立业,”王存沉下脸道,“如今大夏若是打仗,就只能和北屹打。”
“咱们陛下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前便是任性肆意,如今稍微收敛了些,但人的本质是不会变的。”
王存越说越觉得事实便是如此:“怪不得这次北屹军队稍有异动,陛下就立马摆出一副要与他们死战到底的姿态,还把什么大义情怀统统摆出来,原来不过是为了给那个宗策垫台子!”
宋千帆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管是不是垫台子,大夏与北屹开战,若宗将军真能夺回山河十四郡,不是件好事吗?”
王存连连摇头:“难,难上加难。”
心潮澎湃,无限幻想,迎风挥击千层浪,少年不败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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