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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身子一滑,躲过一个宽大的粗掌,从梁昱衍身下钻出,矮身一滚,如条滑鱼一般,谁也捉不住他。
胡钥徒劳无力的劝阻声,梁昱衍大呼小叫快要气哭的声音,还有些仆从围堵小九碰撞桌椅的声响,侯府这侧厅里霎时间乱作一团。
而叫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在这个关口,梁大将军掩了风声,突回侯府,正撞见这一幕。
梁昱衍不出意外地挨了责罚,梁大将军许久未下这样的狠手。
他的大子儿子皆是名声在外的,忠贤之辈,战死边疆之后,更是碑前许多老百姓前来吊唁。
却偏偏他这最牵肠挂肚的小儿子,自幼便是这般样子。
此前念及年岁小,失了母亲,梁大将军不忍下手,却没有想到现下变本加厉起来。
当夜,鲜少受罚的梁小侯爷跪在祠堂,梁将军命人罚他十藤鞭。
梁昱衍是个受不得疼的少爷脾性,一双猫儿似的眼肿得通红。
起先还是嘴硬,吆喝着:“他本就是我的奴才,我叫他如何就得如何,这是他的本分!我又何错之有!”
藤鞭打到第六鞭,他便再受不住得迭声痛呼起来,服了软:“爹爹,孩儿知错了,呜呜呜…莫要再打了……呜呜。”
执鞭的乃是府里的下人,本就有留手劲。
梁小侯爷却是个皮软肉嫩的少爷主,这么几下就哭得鬼哭狼嚎。
胡钥这时候站在祠堂外,听着梁大将军厉声斥责的声音,还有自家少爷哭泣的声音,心下便知要坏。
而如胡钥所预料的一样。
梁昱衍是个报复心很重的人,越是年幼,下起手来越是没分寸。
梁大将军还在侯府的几日,梁昱衍装一副乖相,还故意当着父亲的面给多小九几次赏赐,好似赔罪的意思。
而梁将军一走,他转眼便变了脸色。
不仅叫下人进了小九的屋,搜刮一通,把前些时日的赏赐尽数缴了,还开始故意寻起来小九的麻烦。
他总对小九不假辞色,而且异常严苛,有时候甚至会发一些莫名其妙的火,找些缘由处罚他,小到一顿餐食,大到在他门前跪上半天。
小九的日子在侯府里逐渐变得有些难熬。
但是忍痛吃苦这方面,好在他还算擅长。
只是不知道,梁昱衍这场报复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小九,过来。”
梁昱衍的声音一响,小九便忍不住心下一紧,不知道他今日又要如何的。
只见在书房刚落笔习了两字的梁昱衍站了起来,圆眼眯着盯小九,不知道又在憋什么坏水。
“你想要跟你一起拿回来的那个木盒吗?”梁昱衍语气里藏着钩子,观察着小九脸上的表情。
而果然如同胡钥所说,那东西是对无骨刃来说异常重要在乎的东西。
因为在话音落下的时候,原本正低着头为他磨墨的小九,瞬间转头看向了自己,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期盼和渴望,叫他那张寡淡的脸都变得生动了不少。
“主子……主子愿意给我?”小九到底年岁不比他大多少,而且来到梁昱衍身边之前,他一直在临渊营里,遵循着冰冷森严的秩序生活,对于识言辨色,揣摩他人意图上非常笨拙。
他只瞧他那尊贵的小主子正瞧着自己勾着嘴,是在笑,便以为他怀有善意,完全没看到那少爷眼里布满恶意的兴味。
“给你!凭什么给你?”梁昱衍故意端着语气:“就凭你这不听从管教的样子,还想叫我将那东西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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