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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晚还折腾回来了。”
林维止说这样的事我当然会回。
他走到床边,伸手在她腹部摸了摸,她极力想要探究他是否带着感情,又带着多深多浅的感情,但她发觉自己还是看不透他,且越来越看不透,他的迷雾太重,包裹了一层又一层,他难以转换角色,有时踏入这扇门,他还是一身防备与利刺。
高处不胜寒。
他再也不想回到被人呼来喝去的岁月。
所以她看到的他的疲累与谨慎,她知道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
现世安稳不是雄心壮志的林维止所满足的抱负。
“多久了。”
“一个月。和你商量好要个孩子,我就一直很小心,去医院成了家常便饭,还好皇天不负有心人。”
严徽卿握住他的手,“等再过几个月,孩子长了胎心,你陪我去产检好不好,你看一看他,你想不想看。”
林维止嗯了声,“到时候提前通知我,我把应酬和会议推掉。”
严徽卿笑得非常开心,她就知道他不会拒绝,“维止,我终于怀孕了,我们终于有孩子了。你知道我盼这一天多久了吗?你知道我这么多年怎么煎熬过来的。我真的怕,怕我是个废物,没有为你生儿育女的能力,那我还怎么有脸留住你,我不成了你的累赘吗,我不是牵绊你?”
这些话她如鲠在喉,却一直不敢吐出,她朝谁吐,她在他面前低着头,她恨自己的肚子,恨自己对他没了诱惑,恨自己身体孱弱,她能抱住他央求他吗。
她不愿拿十年前对他的帮助作为筹码,女人想要的从来不是丈夫的感激和愧疚,那有什么用,那些东西看似牢固,看似是她的救命稻草,是她稳坐其位的底牌,可其实根本敌不过另一个女人的欢爱。
林维止在正轨上走了这么多年,从没有过动摇和偏颇,她以为这辈子相安无事,没想到他一偏就是彻彻底底的脱离。
严徽卿觉得自己熬出来了,这一次是真的熬出来了。
林维止爬到今天有多难,她跟在他身后看到清清楚楚,他绝不会轻易毁灭掉。
自己腹中的孩子,会是他唯一的孩子。
她有他的子嗣,她想他永远都是自己的丈夫。
林维止看到空空荡荡的床铺,只有少数崭新的玩具,还贴着标签,像是刚买回来,他脱掉身上的西装包裹在她衣着单薄的身体上,“好好休息。”
他说完转身要走,她惊慌拉住他手臂问他不留下吗,他默然片刻,“我洗个澡。”
她松开手,“维止。”
他垂眸看她,她说,“孩子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他也会想要父亲陪他。你信不信血浓于水的感应。”
他将目光落在她腹部,眼底一片平静。
严徽卿注视他解开皮带,进入浴室关上了门。
灯光亮起的霎那,她露出一丝笑容,她觉得今晚月色出奇得美,以后的月色也会这样。
她需要争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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