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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她心里头能同时装俩个人,两个都吊着,然后掂量着谁更好吧?”谢安宁伸出手勾住林辰的小指,在手里玩,又凑近些摆了个和林辰十指相扣的手势,却怎么也扣不紧:“眼见或许非实,耳听也许为虚,但眼见兼耳听总是假不了,那天我和林辰说分开,我还瞧见她哭了,我这缺心眼的还巴巴儿地发了短信过去,我还以为我俩还,还有可能呢……”
勉强笑了笑,那眼泪不要钱似地往下掉:“其实哪儿啊,她转头就去找苏文去了,俩个人手搀着对方,俩人中间根本插不进去另外一个人,我当时就觉得死心了。”
想了想,又补充道:“死心是因为我是那个多余的。”
谢安宁尽量一字一顿地把话说清楚,心里头像是插了一把刀,对着心窝就是一顿猛戳,说不出来是疼还是麻木,只隐隐泛着酸,很不是滋味。
阮贝贝坐得离谢安宁近了点,安慰性地拍了拍谢安宁肩膀。谢安宁像是被这个动作刺激到,靠在阮贝贝身上一抽一抽地哭,想是要把满腹的委屈都哭出去。
“我这些年是不是错得特别离谱?我一直以为只要一心对着一个人好,她就总有一天也会对我好。”慢慢松开了扣着林辰的手,这才又开口道:“其实不是这样的。”
阮贝贝听得发怔,半天才记得从包里掏纸巾给谢安宁。
“我说你这人……你要是心里头委屈怎么不告诉我,非得憋着,还玩失踪。”默了半晌,转头看着谢安宁道:“你一个人这么说,我还是不信,你看东西容易感性化,万一事实不是这样的呢?老话也说过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这么着,等林辰醒来了,我帮你问她,成吧?”
谢安宁也不点头也不回答,对着林辰又愣了神。
阮贝贝在谢安宁身边陪了一会儿,等到了上班时间,和谢安宁打了招呼打算离开。才走出门,又折回来问:“你不去上班么?”
“她现在病情不稳定,我请假陪她。”
不知道对谢安宁说什么,阮贝贝摇摇头转身离开。
清晨到中午的时间总是格外得快,随着落到病床上的阳光的位置挪移,待到阳光落在林辰苍白的脸上,谢安宁才从朦胧的睡意中睁开眼睛。
怕林辰觉得晒,还当她有知觉,谢安宁站起身拉上窗帘。
转过身便看见站在门口对着自己保持着微笑的苏文,谢安宁觉得自己像是快把手上的窗帘扯下来了。对于大多数人她都能保持好脾气,独独忍不下一个苏文。
就像是容不下之前的葫芦丝精,打心底里不喜欢,她眼里的苏文比之葫芦丝精还不如。活脱脱的苦瓜精,看见了嘴里头就泛苦味。连带看见苏文脸上的笑,就觉得虚伪。你说一个一身苦的苦瓜,对着你笑你不慎得慌?
“苏文,别笑了,挺难看的。”
苏文还真收了笑容,轻车熟路地坐在林辰旁边探了探林辰的额头,又握上林辰的手。
“林辰怎么样了,情况还好么?你怎么不告诉我呢,我也是一直打她电话没通,去警察局问过之后才知道她出事的。”
谢安宁没出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离苏文远远地坐下了。
两人皆是一阵沉默,苏文想给谢安宁立个下马威,又觉得这么做更显得自己无趣,索性抬起眼似笑非笑地盯着谢安宁看,待到谢安宁不适地皱起眉,才慢悠悠道:“我这段时间挺清闲的,再一个,也该是我照顾她,你要是忙,就先走吧?”
“反正,林辰现在也和你没什么瓜葛。”
谢安宁本就被看得不自在,听完这话更是不舒服,总算是憋不住火气了:“苏文,你这话说得倒真是利落干脆,你当我一阵儿忙下来就为了让你现在舒舒服服坐在这?你一句让我走,我就得走?”
猛地站起身来,对着苏文意味不明地笑,从包里抽出一沓单据砸在苏文身上:“你要留下,好啊,这些东西你都记得一一排队去缴费,你要照顾林辰是吧?行啊,住院费手术费这些东西咱们明算账,你一项一项掏明白了,我就走。”
苏文低头看金额,那实在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一时自己还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哑了哑,正待说话,便看见谢安宁敛了神情看了自己一眼。那一眼不冷不热,不知怎么,偏偏看着就生出一股子心虚来。
或许是心中有愧,然而事情都做出来了,犹如覆水难收,怎么能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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