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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部分（第1页）

秦双至站了起来，踢开凳子，从桌后走出来，站到了讲台上，跟辅导员面对面地近距离对视着。她对辅导员说，“估计宛惜歌是不敢说什么了，但是，我敢说。我要说的是大概也是大概一致想的：辅导员，宁絮若已经没几天活头了，这时候吕眩陪着她，对她是种安慰。可你说什么？你不让吕眩陪着她，你连一个绝症患者的最后一点温暖都要剥夺，你还有没有人性啊？”

结果秦双至不幸地被扇了一个耳光。这个耳光扇得突如其来，秦双至根本没想到。而且打得还颇重……

对了，这位辅导员就是昨天被秦双至殴打的那位。她带伤又来给大家进行改造了。她本来应该教楼下那班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被分配到四楼来了……

秦双至挨了一巴掌，想了想又忍住。“算了！我不跟你个没人性的计较！看在你本来就没人性的份儿上！”

辅导员恨恨地看着她，冲出了教室。大家猜想她是去找吕眩了，都忍耐不住好奇心和同性恋的正义感，纷纷跑出了教室。结果人都跑光了，只有秦双至和宛惜歌还站在教室里。

“喂，被打了啊。”宛惜歌有点幸灾乐祸地说。秦双至装潇洒地转了转头，“那种家伙跟她一般计较没意思，反正我踩着她痛处了。她就是没有人性的贱人一个。”

“不一般计较？你昨天把她打得够惨啊！”宛惜歌喊道。秦双至拉起她，“别说废话了……去看看这贱人到底要干什么吧！”

宁絮若想睡觉，可是头疼得睡不着。她坐着疼，躺着也疼，哭。吕眩一直抓着她的手，轻声安慰着。

“想唱歌啊……想唱歌……吕眩……你走开……你不是我的爱……”

宁絮若呢喃着。她的声音在颤抖，因为头疼。吕眩红着眼睛问，“那么谁是你的爱？是颜星台吗？……”

“我啊……在这世上……最喜欢的……是唱歌啊……”

宁絮若轻声说着。声音从自己嗓子里出来传入耳朵里，变形了，变成了很大的声音。

她挣扎着坐了起来，眼前一黑。吕眩揽着她的肩膀，宁絮若小声说，“看不到了……我好难过……”

“絮若姐！”

吕眩强忍的悲痛终于爆发了出来，她抱住宁絮若，咬着嘴唇，“你不要害怕……不要害怕啊……”

虽然很害怕她会突然死去，但是，吕眩想，宁絮若本人一定比她更害怕吧。那样的话，要安慰她，不停地安慰她……

“谢谢你……”宁絮若靠在吕眩身上。“谢谢你到最后还陪着我……我啊……没有答应过你什么，也没有说过喜欢你……”

“只要我喜欢你就够了！”吕眩带着哭腔喊道。

“……是这样吗……”

宁絮若第一次感到了被爱的幸福。但是这种幸福伴随着死亡来临的预感在脑海里一并盘旋着……

“对不起，不能再给你什么回应了，我觉得我快要死了，头好痛，我想吐……什么也看不见……”

宁絮若眼前，是漫无边际如同黑夜丛林般的景象。

全世界都停电了。

什么都看不见。

啊啊，我的头在震动着……一切都在消失之中……

如果疼痛也能消失就好了。那样我就可以继续歌唱。歌唱我心中的美丽。那些想要表达的东西啊……

无助的无望的生命的即将结束的时刻……

宁絮若抓着吕眩的衣服。

“好想唱歌……”

——但是就在这时门被狠狠地撞开了。一个辅导员冲进来，大喊，“吕眩！你给我去操场！去跑步！”

吕眩一回头看到辅导员，眼泪就下来了。

“辅导员！我不要离开絮若姐！絮若姐她……虚弱成这样……我无论怎样都要陪在她身边！”

辅导员大怒！

为什么辅导员愤怒？因为在同改所里，这些同改犯们还是不知悔改地相亲相爱。喜欢同性这种顽疾要治愈似乎很困难。到目前为止，所里只治好了为数不多的几个女生。其它的，日复一日地背教材，跑步，背教材，跑步……但每半个月一次的仪器检查表明她们还是老方一帖！

同性恋病毒还在她们的血液里流动着……

太可恶了！太可耻了！……这就是辅导员的想法。可恨！

她抓着吕眩想把她和宁絮若分开，吕眩死不松手，发出了悲惨的叫声。“不要碰我！……放手啊辅导员！”

……从教室里跑出来的同改犯们，包括秦双至和宛惜歌，也已经来到了宁絮若的寝室外。她们涌进寝室，看到辅导员在使劲拉扯吕眩，而宁絮若躺在床上，大家都很义愤！

“辅导员！你这种行为根本不人道！”

有人喊了起来。有几个女生去掐辅导员的手逼迫她放开吕眩。辅导员双拳难敌四手，终于放开了吕眩。她愤怒地看着这些同改犯们而同改犯们也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