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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婢女造完势,铺子便开始放客入门。
旁的铺子都巴不得客人越多越好,这胭脂斋却是严格控制人数,一次只放八十八个人进,有人出来了,再放人进去。
姜瑶光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做生意的。
她估计了一下这外头围着的人,看来她今日想进去逛逛,怕是得排到午后了。
罢罢罢,她还是老老实实用家中的口脂好了。
就在她牵着马打算离开时,身后忽然一阵不客气的呵斥声:“都让开,让开——”
姜瑶光回头看去,便见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停在了胭脂斋前,而马车前后各有四名膘肥体壮的侍卫,正厉声驱赶着排队的百姓们。
“这是哪家的马车啊?凭什么赶我们?”
“就是,大家伙儿都在这排着呢,怎么还插队。”
“嘘,你们可小点声,我看这马车的规格,车里的人来头怕是不小。”
都说民不与官斗,百姓们牢骚了两句,还是战战兢兢地退到了一旁。
只见那侍卫清出一条道路后,马车后先下来一个婢女,搬着个杌凳放下,又恭恭敬敬朝车内伸出手:“姑娘,请下车。”
马车里传来一声娇柔的应声:“嗯。”
下一刻,便见雪灰色的车帘后伸出一只雪白的柔荑。
帘子掀开,从里头先后走出两位少女,打头的那个一袭烟霞色齐胸襦裙外罩着月白半臂,梳着个惊鸿髻,乌发间斜插一支点翠衔珠步摇,身形较为娇小。
在她身后那位,一袭草绿色春衫,腰系丝绦,银线绣的缠枝莲纹在日光下若隐若现,她手持一枚团扇,腕间翡翠镯子随执扇动作轻响。
俩人都戴着帷帽,瞧不清面容,但隔着轻纱,也看得出两位姿色不俗的贵女。
“长得好看又怎样?还不是仗势欺人……”
“就是就是。”
被挤在一旁的女子们不服的咕哝着。
哪知这小声埋怨传入那丫鬟耳中,丫鬟登时飞了一记眼刀子,厉声道:“都吵吵什么,这可是曹府的嫡长女,难道还要让我们大姑娘和你们一群贱民在这大太阳下站着么?”
这话一出,方才议论的那几个霎时噤了声。
曹府啊。
盛京城里姓曹的不少,但能被称作“曹府”,唯有丞相家。
没想到曹丞相府里的千金,也来买这胭脂斋的新品。
“云裳姐姐,庶民无知,你可别往心里去。”
那一袭草色裙衫的少女亲亲热热的挽着藕荷色裙衫的胳膊:“咱们进去吧,我可是让我小嫂子特地给你留了一套全色系的珍品!”
曹云裳轻轻笑道:“柔儿妹妹有心了。”
说话间,两人提步往胭脂斋走去。
门口的婢女们端着笑脸,鞠躬哈腰的将人迎了进去。
好巧不巧,算上两位小姐和她们各自的丫鬟,一下子占了四个人头,守门的婢女对那后头排队的四人道:“人满了,你们再等等吧。”
“这…这也太不讲理吧!她们插队就算了,凭什么轮到我们了,还不让我们进啊?”
“就是啊,多放四个人进去又怎么了?”
“我们可是一大早就在这排队了!”
那四个妇人里有个年轻的,许是年轻气盛,不服气的就要闯进去:“那两个世家女进去逛也就罢了,凭什么她们的丫鬟也算在里头,出来!”
“对,出来!”
百姓们早已受够了世家的蛮横欺压,再加之江南那边的百姓造反,说是人心毫无浮动是假的。
如今有一个人起头,其余人或高或低,也都跟着喊了起来:“出来,出来!”
眼见喊声越来越大,刚进铺子里的曹云裳也有些挂不住脸。
她蹙眉,看向身侧的顾柔儿:“柔儿妹妹,不然……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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