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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绝难恢复如常（第2页）

眼前忽而浮现殷珩那张脸，唇边沾血，眸色极亮。

好像在她的事情上，他始终无法用平常心对待。不管是祭祀大典替她挡刀，还是今日替她吸毒，面对死亡威胁，他好像从来没有犹豫过。

从来没把自已当成恒楚太子，只做她的夫君。

这就是……夫君吗？

阮今禾心头微乱，猛得摇头，将脑海里的杂念甩出去。

芸娘看出来她有心事，担心她忧思害身，端起汤碗转移话题：“汤药凉了，娘娘还是先喝药吧……”

她正欲开口，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身着玄色锦袍的殷珩，往内室走来。

棱角分明的脸庞在烛光映照下，显得格外消瘦，整个人散着冷冽气场。

一道黑沉沉的视线，穿过绿萝和芸娘，径直落在她的脸上。

风拂入室内，吹得火光扑闪，映着阮今禾的脸忽明忽暗。

失去血色的唇瓣格外孱弱，凌乱中带着摇摇欲坠。唯有那澄澈如昔的眸子，又纯又亮，像黑暗长路的光。

殷珩让兰香上前关上窗户，斥责道：“怎么伺候的，竟让太子妃坐在榻边吹风？”

芸娘和绿萝双双跪下：“请殿下恕罪。”

阮今禾忙开口劝阻:“不怪她们，是我觉得屋内闷着慌，才开个细缝透气。”

他挥挥手，让所有人退出去。

芸娘将汤药搁回原处，屈身走过殷珩身旁时，硬着头皮提醒一句：“殿下，娘娘的汤药要是再不喝，就该凉了。”

而后，她将殿门合上，屋内陷入沉寂。

殷珩在她的床边坐下。

一股浅淡的血腥味倾入鼻尖，阮今禾下意识垂眸，瞥见他玄色衣摆上沾有血迹。除此之外，身上还渗着水汽，似乎刚从地狱中走来，难掩杀戮之色。

她下意识询问：“你杀人了？”

“嗯。”他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句，似乎觉得无关紧要。

阮今禾眸光微凝，心口纠结。

那两个在粮仓外密谋的宫人，怕是又替主子顶了责，成了刀下亡魂。这巍峨耸立的红墙绿瓦，向来不缺替罪的羔羊。

今日这一遭抵过去了，可献王手残，德妃母子能善罢甘休吗？

无穷无尽的恶意与刁难，让她感到身心俱疲。

殷珩并未察觉她情绪有异样，而是在水盆中净了手，端起汤药吹凉一勺，递送到她的唇边。

“别乱想，喝药。”

“……”

见她拧着眉没反应，他缓声道：“孤不会放过欺辱你的人，你当前最要紧的，是将身体调理好，恢复如常。”

恢复如常。

一股针扎刺痛之感，倾入肺腑，压得阮今禾喘不过气。

她如今已是残败之身，使再多补药都不可能如常了。眉睫微颤，将万般复杂思绪收入阴影下，继而松口饮下苦涩汤水。

一口，两口，三口，……

她一句苦都没有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