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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由你来决定（第2页）

他很清楚她会面对什么，是他亲自把她送到石榴街宅院中。他反复告诉自已没错，与几百条性命相比，阿禾的感受微不足道。

他以为，那是死局，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可那其实是太子给他布下的局，只等着他愚不可及地跳下去，将她拱手相让。

他输了，输得毫无转圜之地。

谢昭愧疚开口:“对不起，阿禾，我……”

“阿禾？”

殷珩重复着他的话，声音沉得可怕:“如此亲昵的称呼，你们之间发展到哪一步了？”

“没有进展！”阮今禾打断他的话，斩钉截铁地说:“他只是送亲使而已。”

“是吗？”

殷珩睨了江渊一眼，下了无声命令。

江渊抽出佩刀，左右侍从扣住了谢昭，强迫他将左手伸了出来。

谢昭不曾挣扎，眸底光亮已彻底熄灭，似乎是认命了。

是他该死。

错信军医的话，不曾求证清楚，就贸然将新娘送入他人府邸。

讽刺的是，太子竟是那未知西域商贾中，最好的选择。

他还可笑地扬言，要做她此生的避风港。结果未曾想过，这港湾风浪是他造成的。

风刮得地上沙沙作响，那声音环过耳畔，似乎在预示着残忍之事即将来临。

“啪嗒”一声响动。

殷珩将戒指摘脱下来，摔在他面前:“你衷心护城，孤无心杀你。但你胆敢觊觎孤的女人，哪只牵得她，便将哪只手留下。”

他扬起手来，阮今禾眸色一紧，瞥见江渊的刀刃随之抬高，亮面光泽映出她苍白的脸。

可怕念头在心底衍生，太子是要……

“你要做什么？”阮今禾满脸不安和慌乱，用尽全力挣扎着，试图逃出他的桎梏。

“你觉得呢？”殷珩的声音淡淡的:“他胆敢带你私逃，孤留他一口气，已算是恩赐。这只牵过你的手，还妄想留下来？”

他本想一刀杀了谢昭，又怕阮阮在心底留下深重阴影。所以才退而求其次，小惩大诫。

阮今禾惊诧道:“他是护城司将领，失了握刀的手，日后如何上阵杀敌？”

她对谢昭抛下她的举动，的确感到生气。可撇开个人因素不谈，谢昭关心则乱的是数百名将士的性命，是城中百姓的安危。

情义两难全，她也无法说对错。但他的确在疆域吃了二十年的风沙，将百姓大小事当做自已的事，有危险都第一时间冲上前。

这样的人，不该因她落得这般下场。

殷珩抬起她的下巴:“废了他一个，孤还有数万个将军。一只手换一条命，很划算了。”

她咬住下唇，隐忍许久的眼泪，终于如珠串般滚落:“你放过他，我与他从此恩断义绝，再无任何瓜葛。”

谢昭身形一震，颓废的脸色中，生出无穷止的悔意。

细长的指腹划过她颤抖的脸颊，将淌落眼角的泪珠拭去，殷珩的动作极尽温柔，却让她感受到瘆人凉意。

他递出去一个眼神，暗鸦便将砖头递送到他掌心。

男人森然的声音落在阮今禾上方，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你既然想保住他的手，便用这块砖，将他左手指骨砸碎。断骨可以重生，劈砍可就难再生了。”

“孤只为你破例这一次，如何抉择，由你来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