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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音被盛郢劈头盖脸的责骂了一通,神情怔愣着,膝盖就已经先一步弯了下来。
“是奴婢考虑不周,污了盛小姐的名声,奴婢甘愿领罚。”
裴音跪在院门前,瘦弱的身形就如同风中拂柳。
那宽大的衣袍罩在身上,显得她小小的一团。
她佝偻着的脊背就好像已不堪重负,像是随时都能倾倒一般。
盛郢僵住了,垂在身侧的手猛地紧攥成拳,双眸中戾色尽显。
“你以为摆出这副可怜样,我就会不罚你?”盛郢微微前倾着身子,“你现在立刻给我滚去祠堂罚跪思过,什么时候跪到鸾儿满意,什么时候再出来!”
裴音早已习惯逆来顺受。
可一听到要去祠堂罚跪,她还是倔强地摇了摇头,“少将军若是想罚跪,那奴婢跪在此处便可,奴婢已不是盛家人,一个外人怎能擅入盛家祠堂?”
裴音牵强地笑着,空洞的眼眸中终于泛起了一丝情绪。
有关盛家的一切,她已都不在意了。
只要不在意,就不会伤心,更不会失望……
盛郢看着她这个样子,只觉得自已这一拳像是打在了棉花上。
“好啊,你若是不嫌丢人,就在这跪着吧!”
雨潇阁位置偏僻,临近下人们休息的地方。
来来往往的下人很多,有些脾气性子直的,还会在裴音身边淬上一口,言语间尽是侮辱。
可裴音连躲都不躲,人就那么直愣愣的跪着,从月上中天到白昼晃眼,动都没再动一下。
裴音一跪就是三天,水米未尽,直到人扛不住,晕倒在雨潇阁的门前,才被春桃不耐烦地拖进了屋。
待裴音再睁眼,就看到了满脸愤怒的盛夫人。
“你们这些做下人的,就这么看着小姐这么跪着?一个个脑子都被泥巴糊死了?!若今日音音有什么三长两短,你难辞其咎!”
伺候裴音的春桃跪在屋里,大气都不敢吭一声,心里却仍旧不服气。
她不过是被责骂两句,又不会少块肉,左右不痛不痒。
可裴音害得大小姐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了颜面,只跪个两三天都是便宜她了!
就当盛夫人还要责骂时,余光瞥见裴音已经转醒,连忙开口,“音音,你可算是醒了,你可把娘吓坏了,你这脾气怎么这么倔呀?你大哥不过就是斥骂了你两句,你怎么还当真了?”
裴音撑着胳膊想坐起身,正以为盛夫人是来关切自已的,心头不禁一暖。
刚想道谢,就听她又说道:“鸾儿因为及笄宴上的事情一病不起,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吃着汤药,可她在病中仍然为你求着情,你可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错怪了她,她心里是有你的。”
裴音神经微怔,可转瞬间便恢复如常。
那刚刚恢复温度的心脏,顷刻间变冷了下去,甚至遍体生寒。
“盛夫人言重了,奴婢有错,自当受罚,还让夫人忧心已是实属不该,日后奴婢定不会再失言,牵连了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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