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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听当然是想有人陪着自己的,因为实在太无聊,也有一点点的担惊受怕。
可倘若陪伴对象是段翎,她一时竟不知该如何选择。
最重要的是,段翎不怕被她传染?林听是没接触过从东街逃来北长街的染病者,但被隔离在此的大多数人都说自己没接触过染病者,为了能离开北长街。
所以这话的可信度不高。
在旁人看来,只要靠近他们一步就会有被传染的风险,该避之不及的。
毕竟事关性命,情有可原。
思及此,林听不答反问:“段大人不怕我接触过染病的人?”
段翎好整以暇:“你不是说你没有接触过染病的人?”
林听拿出火折子点蜡烛,方才躺下床前吹灭了所有蜡烛,现在房间昏暗:“话虽如此,但我也有可能是为了出去,骗你的。”
蜡烛燃起来的刹那,林听的脸被映得微红,他目光落到她身上:“你会在此事上骗我?”
林听噎住。
随后她道:“好吧,我不会。”
在有没有接触过染病者的这种事上撒谎,一不小心会害死其他人的,她做不来这样的事。
段翎手提着一盏好看的灯笼,四角流苏无风也轻晃:“那就行了,你说不会骗我,我信你。”
林听听段翎这样说,不由自主又仔细回忆一遍白天的场景,看到底有没有在北长街无意地接触过可疑之人,生怕遗漏了什么细节,答案还是没有。
自从她得知京城爆发瘟疫的剧情要来后,出门都不会让外人近身的,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
在瘟疫面前,多加小心总没错的,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林听缓慢地眨了下眼:“可无论如何,在外人看来,我都是很有可能染上病的人,如果你在这里陪我一晚,被人发现了,那……”
你岂不是也要被隔离了?
段翎似并不在乎,淡淡道:“不被人发现不就好了。”
她没想到会得到这个回答,目露茫然,反应略迟钝:“啊?”
他这是要滥用锦衣卫的职权?
林听无意识扣了下有点痒的指甲:“这不太好吧,你封了两条街,得罪了被困在里面的达官贵人,他们日后恐怕会费尽心思找你的错处,向陛下参你一本的。”
段翎抬腿跨过门槛进去,衣摆划过门:“我不在乎。”
林听愣愣地看着段翎走进来。
他关上了门,将黑夜的昏暗挡在房外,将手中灯笼吹灭,放到地上,走向站在烛光下的她。
他们的距离很近了。
林听仰头看段翎,他比自己高出一个头,平视只能看到他胸膛,稍抬眼看到的是他白皙的脖颈和上下滚动着的喉结,想看到他的脸,只能站远点,或者仰起头。
她忘吹灭点蜡烛的火折子了:“你真要留下来陪我一晚?”
段翎接过她手中还在燃烧的火折子,往烛台那里一按,掐灭了:“我犯病的时候,你不是也留在我身边陪了一晚,如今我陪你,不应该?更何况,我们有婚约在身……很快就要成婚了。”
林听欲言又止:“情况不一样,你的病又不会传给我,可我要是染了病,你也会染上的。”
“我不会染上的。”
她走到罗汉榻坐下:“你怎么确定你不会染上,就因为我说我今天没接触过染病的人?”
而段翎踱步走到窗台前,手抚过窗沿,看林听看过的长街、夜空:“反正我不会染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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